东海之滨的初冬向来温和,这年的海风却带着异样的凛冽。渔民们搓着冻红的手指收网时,谁也没料到会目睹那场神迹。那是公元201年初冬难得的晴日,海面如铺开的蓝绸,直到未时三刻,最老练的渔夫忽然扔掉了手中的梭子——在蓬莱方向的海天交界处,琉璃瓦的流光正刺破云层。
"快看那......"老渔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整片海域的波浪忽然静止,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抚平。云霞翻涌处,十二座玉楼琼阁次第浮现,金阶玉砌的廊桥在云端蜿蜒,最巍峨的主殿前赫然立着蟠龙柱,柱上缠绕的赤金龙睛竟在转动。商船上的丝绸商人瘫跪在甲板上,他分明看见朱漆辕门上"南天门"三个篆字正吞吐着金光。
最令人胆寒的是天马嘶鸣声。披着星辉的银鬃天马拉着沉香木车驾,每踏一步就绽开一朵金莲。车帘被仙风吹起的刹那,岸边的孩童尖叫起来——他们看见羽冠仙官腰间的玉佩,正随着《云门》古乐的节奏叮咚作响。老渔夫后来赌咒发誓,说看见最高处的露台有冕旒晃动,像极了吴王郊祭时戴的礼冠。
消息比潮水更快漫向吴郡。秣陵县令带着主簿赶到海边时,霞光里的仙宫正在消散。县令的竹冠被汗水浸透,却死死攥住要跪拜的属官:"速备六百里加急!"当夜,驿卒马蹄惊飞的夜鹭,翅膀上还沾着未褪尽的神光。
建业城的宫墙最先感应到异兆。守夜的宫门郎看见值房的铜镜无端起雾,擦亮时竟照出七彩祥云。次日拂晓,卖醴酪的老翁突然打翻了陶瓮——七道虹霓横贯苍穹,最长的紫虹直垂到朱雀航的牌坊顶上。市井小儿们追着虹桥奔跑,却见成群白鹤从虹光中穿出,有个眼尖的布商发现,领头那只鹤的丹顶上,分明缀着颗夜明珠般的露水。
"是灰雁!"太史令在廷议时梗着脖子争辩,"《洛书》有载,孟冬见雁主..."话音未落,殿外突然滚过惊雷。吴王手中的青瓷茶盏震出裂纹,蜜水浸湿了案上的《吴越春秋》。这记旱天雷劈开了三十里外的丹徒山,猎户们说山崩时闻见奇香,碎石堆里浮出的玉印通体赤红,印纽五龙交缠的造型,让捧着它的老兵想起年轻时在洛阳见过的传国玉玺。
张昭捧着玉印的手在发抖。这位素来稳重的老臣发现印底"受命于天"的刻痕里,竟嵌着几粒丹砂,像未干的血珠。顾雍注意到吴王抚摸印纽时,窗外那棵百年老梅突然开了花,而当日并非花开时节。
"昔年光武帝得赤伏符..."鲁肃的谏言被突然飞入殿中的白鹤打断。那鹤将衔着的灵芝吐在御案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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