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更令人心惊的东西:五张按着血手印的遗书,每张都写着"自愿捐献器官";半页被撕碎的体检表,上面有赵医生的签名;还有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陈金水穿着白大褂,正和几个穿警服的人举杯。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日期:1998年5月12日。余小麦算了下,那正是她被骗去东莞的半年前。
晨雾中传来早班车的喇叭声。余小麦把证据藏进内衣夹层,突然摸到个硬物——金穗给她的蜂蜇药膏铁盒。盒底刻着养蜂场的地址,这可能是唯一能证明她来历的东西。
她犹豫片刻,把铁盒也塞进砖洞。转身时踩到节枯枝,声响惊动了墙内巡逻的狼狗。
"什么人!"
余小麦贴着墙根疾走。前方树丛里突然伸出只枯瘦的手,把她拽进排水沟——是六月!姑娘的病号服上全是血,右手小指不见了,断处缠着脏绷带。
"跑......"六月往她手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给......小雨......"
那是半片手术刀,刀柄上刻着"JX"编号。余小麦还想问什么,六月已经推开她,自己朝相反方向的铁丝网跑去。狼狗狂吠着追去,很快传来撕咬声和人声的惨叫。
余小麦攥着手术刀片钻进芦苇荡。刀锋割破掌心,血滴在泥土里像一串暗红的省略号。她想起昨晚老太太塞给她的绿豆糕,想起六月说"我是六月"时的神情,想起小桃被塞进面包车前喊的那个名字——
"林小雨......"
这个名字突然有了实感。余小麦跪在沼泽边,用手术刀片在左臂划了道口子。鲜血涌出时,她颤抖着刻下一个数字:23。这是小桃的编号,也是她欠下的债。
第一缕阳光照进芦苇荡时,余小麦已经走到了国道上。她拦下一辆运饲料的卡车,司机是个满脸褶子的老汉。
"丫头,手咋了?"老汉瞥见她血迹斑斑的袖子。
余小麦把伤口藏到身后:"被铁丝刮的。"
车开过野麦子之家正门时,她看见赵医生正在训话,十几个穿病号服的人低头站着。其中有个人抬头望向卡车,蓝布衫在晨风中飘荡——是芳芳的母亲!老太太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疯癫。
卡车转弯时,余小麦终于看清福利院全貌。灰白色建筑群像块发霉的蛋糕,西墙那棵松树格外醒目。树干上的刻痕突然有了新的解读——那不是"正"字,而是用指甲抠出的"玉"字,是芳芳大名"周小玉"的缩写!
饲料袋粗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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