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住那双比冰还冷的手,发现王老五右手小指少了半截——那是去年在玉门关外,为了救迷路的斥候,被野狼咬掉的。此刻断指处的旧疤正在渗血,和新伤混在一起,结成紫黑色的痂。
王老五的眼皮剧烈颤抖着,瞳孔却始终无法聚焦。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拽住苏定方的衣领,带着脓血的唾沫喷在对方脸上:"陛...陛下...冰河...冲..."说到"冲"字时,他的喉结突然卡住,发出破风箱般的"呼哧"声,右手却死死比划出一个向上的手势。
宇文拓突然抓住王老五的手腕,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洞外的风雪突然加大,拍打在木屋窗纸上发出"哗哗"声,像是无数只鬼手在抓挠。苏定方看见老学士的肩膀猛地一抖,灰白的胡须上溅了几滴黑血,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后退半步。
"韦家...暗坝...吐蕃..."王老五的声音越来越轻,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呕出内脏,"少将军...长安...危..."当"危"字落地时,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涌出大团黑血,在胸前的皮裘上洇开一朵妖异的花。苏定方想去按住他的肩膀,却发现这个向来精壮如熊的汉子,此刻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老王头!老王头!"苏定方的吼声震得屋顶积雪簌簌掉落,落在王老五渐渐冷却的脸上,却再也唤不回那双浑浊的眼睛。宇文拓颤抖着伸手合上死者的眼皮,指尖触到他眼角未干的泪痕——这个在战场上杀过三十七个吐蕃兵的硬汉,直到死都没来得及流下一滴泪。
木屋陷入死寂,只有炭盆里的火星偶尔爆裂,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光痕。苏定方盯着王老五胸前的血渍,突然想起三天前冰河决堤时,陛下被激流卷走前的最后一句话:"定方,带兄弟们先走。"那时陛下的龙袍下摆已经被冰水浸透,却还在试图把腰间的兵符塞进他手里。
"宇文先生,"他突然转身,甲胄上的铜扣蹭过木柱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说的'上游山洞',你可知道在哪?"
宇文拓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卷轴,铺在沾满血污的木桌上。火光照在地图上,映出一条蜿蜒的蓝线——那是用靛青混着金粉画的冰河,在骊山北麓突然拐了个急弯,旁边用朱砂写着三个小字:鹰愁涧。
"十年前,老臣随陛下巡视河防时,曾在涧西三十里处见过一个隐秘洞穴,"老学士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红点,袖口不经意间扫过王老五的血渍,"洞口被藤蔓遮蔽,寻常人根本找不到。只是..."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苏定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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