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点语重心长的关照,“码得太死,震散了不划算,要省心利索,一千二到一千五之间最是熨帖!瞧你这车斗的长宽深,吃进一千五,铁定压得稳稳当当,轮胎都不带多凹一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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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江奔宇喉咙里滚出一个斩钉截铁的音节,又是一巴掌拍在车门上,嗡鸣震得干燥的空气都在颤动。“就听您的!五分钱硬货,一千五百块!手脚麻溜!”话音未落,手已探进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内兜,摸索片刻,掏出一个用红布头裹着的、鼓囊囊的小包。粗大的手指解开布结,里面是一卷用细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的票子。他飞快地点数起来——角票陈旧卷边,几张簇新挺括的“大团结”发出崭新油墨特有的脆响。他那点数的动作快而专注,像战士在擦拭枪弹。
“一二……十……四十五……”他口中低声念着,拇指迅速捻过一沓沓不同面值的纸币。点毕,厚厚一叠被他毫不犹豫地塞向老冯,“七十五,一分不差!劳您费心,快喊人装车!我得跟这日头赛跑!”钞票厚实的份量坠在冯厂长手上,“今天这铁牛不歇蹄子,十趟跑不完,也得奔着这个数赶!”那目光如同铧犁,沉甸甸地开凿在厂长面前燥热的空气里。
“十……十趟?!”老冯像是被无形的炮仗在耳边炸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连同那一道道沟壑都短暂地僵住。七十五块的现钞在掌心瞬间变得滚烫沉实,随即又被这“十趟”的天文数字砸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远处有个正蹲着歇口气的装卸工,原本端着大瓷缸咕咚喝水,闻声手一抖,混着砖末的浊水泼了小半身,嘴张得能塞进拳头,眼珠子瞪得溜圆。其他装车的伙计也不约而同地慢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扎过来,像针,扎透空气里的尘土,有惊疑,有震撼,也有被这庞大吞吐量激起的本能警惕与暗藏的微澜。
“小……小同志,”冯厂长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强行扯动面皮挤出个笑容,话里试图掺进一点商量的温度,“你这……要拉到哪块宝地,搞这么大动作?十车啊!老天爷,这日头……怕是难……”他侧身指向天上,早上九点多,那明晃晃的太阳正喷吐着热力,离远处的树梢已然不远,滚烫的橘红色熔炉正悄然发力,时间正从指缝无可挽回地滑落。
“古乡村!”江奔宇吐出三个字,干脆利落得如同挥下的镰刀。他侧身靠上滚烫的车轮胎,姿态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拖拉机跑起来,脚一踩油门的事儿,比蹬自行车还利索,单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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