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不信您老这双眼睛瞧了一辈子药材,还分不出个长久和眼前!”他看着王怀山眼睛深处那点复杂的东西,语速飞快地继续压上一块重重的砝码,“再说了,我这路数……这货怎么来的……后面有没有别的门路,您大概能猜到几分吧?”后面这句他说得声音极低,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却如同小石子投入深潭,瞬间在王怀山平静的脸庞上激起一圈圈无法忽视的涟漪。
王怀山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年轻人这通又亮又辣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温情脉脉的买卖面纱,直抵赤裸裸的利益核心。他浑浊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暗芒,刚才那些七拐八绕的等级标准,瞬间失去了所有绕弯子的必要。“好,好!”老经理苦笑一声,那笑容干瘪如同揉皱的干药叶,带着无奈也带着几分认命的释然,“咱们公事公办!”他舔了下因紧张而干裂的嘴唇,报出的价码清晰利落,每一个字都像沉甸甸的铜子儿:
“上道儿的野生家养混搭货,按市价走!茯苓个头不错,但量太大,行情就……三块到三块五一公斤走(三块钱的批发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堆精挑细选的三七,眼里流露出专业的评估,“三七呢……好东西!咱们分得也细:二十头那堆金贵,算八十块每公斤;三十头这堆,六十五块……四十头、六十头这些混着出,均价拉到七十元一公斤……”他飞快地心算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黄精也是好东西,统货(不分等级)统一按七块钱每公斤算!”他报完,又习惯性地补充道,“药市有涨有落,过了今晚,这价就得另说!”
“停!”江奔宇再次生硬地打断了王怀山絮絮叨叨的行情解释,那眼神如同饥饿的豹子盯上了动弹不得的猎物,“合理就成!数!多少钱?!快算!”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即将到手的急迫,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冰冷的拖拉机挡板,哒、哒、哒……每一下都敲在王怀山紧绷的神经上。
王怀山嘴唇哆嗦了一下,手从脏旧的工装口袋里艰难地掏出一个油亮的黄壳小本子和一截铅笔头。他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足那浸透在空气里的药材气息,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捏着笔,凑到本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每一笔都写得极其缓慢艰难,额角的青筋微微贲起,嘴唇无声地颤抖着:
“茯…苓…三千五百七十斤……三块钱算……”他声音发飘,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小本子上洇开一团团铅笔的深色印记,“三五一十五……三七五二一……七三五二一……块!三七……五百九十一斤……七十块算……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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