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富心中规划了一下,投向那条被草木夹紧的土路,喉头又蠕动了一下。一丝犹豫掠过眼底,随即被更为根深蒂固的自信扑灭——十多年的方向盘都玩转了,这点土路算得了什么!他点点头,转身便大步跨回驾驶室。
殊不知他启动车子掉头瞬间,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壮汉嘴角迅速拉扯开一个冰寒的弧度,那笑意只在刹那绽放随即消失在烟卷升腾的云雾里,随后他向树林深处某处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一个灰影子在树叶轻微晃动间倏忽不见,速度快得如同从不曾存在过。
绕路拐进草木丛生的荒僻土道,苏国富更加小心翼翼地掌控方向盘,仿佛驾驶着满载滚油的罐车行走钢索。没多久便驶入山路弯折最多的一段,两侧土坡峭拔直上,将路面压迫得如同一条浑浊的浅河。
山野陡然起了变故,一股气味呛鼻的浓烟毫无征兆地从路边的荒草丛里腾起,裹着白茫茫的水汽铺天盖地卷来,像贪婪的巨口般,霎时将庞大的卡车整个吞噬其中。
烟色惨白,浓烈如墙,眼前的路霎时断裂。他急促地望向右侧后视镜,镜中也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混沌。“坏了!”苏国富心里一跳,一股寒意悄然后背爬升。他艰难地缓行,但就在这时,车底传来让人牙酸的刮擦声,同时车身剧烈朝前猛地一栽,彻底顿住,纹丝不动。
“哐当——哧!”
是前轮!苏国富脑海中警报瞬间拉响至顶点——“拦路、浓烟、陷车!”三个字如铜锤般砸下,敲出回响:“土匪!打劫!”
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到方向盘上。苏国富屏息僵坐,只听得车身铁皮之外,浓烟深处似乎压抑着某些莫名的骚动。
突然,烟势悄然一敛,如舞台的帷幕退至两边——几个衣衫破旧、脸上熏着汗尘的乡民,这才狼狈地现身。他们或蹲或立,正用成捆冒烟的湿草捂住前方山坡一处碗口大小的土洞。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一面忙活一面粗声解释:“对不住啊师傅,逮竹鼠!这畜生贼精,非得拿浓烟呛出来不可!”其余几个也随声附和,语气憨直质朴。
苏国富惊魂未定,缓缓推门下车,绕着车身查看一圈。右前轮深深陷在泥坑里,底盘被高高卡死,纹丝不动。非得让车反复前后腾挪出空间,同时有人往轮下狠命垫进碎石、硬土才能顶起来!可这荒山野岭的,除了眼前几个只顾熏鼠的老乡,哪有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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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兄弟,”苏国富努力挤出笑容,喉头发干,“劳驾搭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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