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三级领导连坐!”喇叭里的声音撞在晒谷架的铁皮上,又弹回广场,惊得前排几个姑娘攥紧了彼此的手。
全场霎时鸦雀无声。江奔宇看见前排几个小伙子的腿肚子直打颤——这年头谁不知道"批斗"二字的份量?更惊人的是,他分明注意到几个原本贼眉鼠眼的地痞,此刻脸色煞白地往人群外围缩。
第三声锣响终于敲响。队伍开始缓缓移动,沿着地上用石灰粉画出的白线前进。江奔宇在后面跟着,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前方队伍的众生相:有人紧张得同手同脚,活像提线木偶;有人故作潇洒却频频踩到自己鞋带;当第一个小伙子已经迈动了步子进入主场正面时。前面队伍的一小伙不知道是不是踩了晒烫的黄土,走路时脚尖直往回收,同手同脚的模样惹得场边爆发出一阵轻笑;最绝的是一队伍里的胖子,兜里揣着炒黄豆边走边往嘴里塞,突然被呛得咳嗽起来,慌忙弯腰捶胸,咳嗽声响成一片,逗得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们躲在家人后直捂嘴。
场边观众的反应更是精彩。当拖拉机手张铁柱昂首阔步走过时,人群里响起“啧啧”的赞叹声,几个婆娘扯着嗓子喊:“铁柱他娘,你家小子皮鞋哪儿买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发出阵阵尖叫;而轮到村西头王麻子家儿子时,全场响起默契的嘘声——那小子去年偷看女澡堂的劣迹早传遍了十里八乡。
江奔宇注意到,真正精明的人,早就做足了功课。陈家村的婶子正拉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窃窃私语,手里比划着三根手指——那是暗示某家有三间砖房吧。更远处,李家村的媒婆举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家的工分收入和彩礼规格。
轮到古乡村出场时,队伍前面的人都赢得一些喝彩和鼓掌。当队伍最后的江奔宇走出来时,场面突然变得微妙。他随意地迈着步子,破旧衣服掩不住挺拔的身姿,霞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场边立即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
"快看那个!最后那个,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
"腰板真直,估计少干农活,肯定不是把好手..."
但这份骚动很快被更大的声浪淹没:"那个红旗-17号就是那个懒汉!古乡村的那个二流子!整天游手好闲的知青!"江奔宇甚至听见场下,有人念起了顺口溜:"江家郎,懒又馋,白天睡觉夜游荡..."
原来不知何时,关于他的流言已经发酵成这般模样。场边几个原本眼冒桃花的姑娘,此刻正被自家长辈拽着胳膊教育:"小白脸,长得俊能当饭吃?跟了他等着饿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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