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人头攒动,各村青年按照生产队排列成整齐的方阵。
阳光炙烤过的黄土地,蒸腾起阵阵热浪,哪怕现在晚霞闷热,却挡不住年轻人躁动的心。
江奔宇站在村队伍末尾,眯着眼打量四周——这场面活像后世的人才招聘会,只不过今天"应聘"的是终身大事。
还没等第二声锣响,各村的老人们就已经忙活开了。他眯眼望着前排忙成一团的老人,忽然觉得这场景比镇上赶集还热闹:谁家大伯举着把掉了齿的木梳,沾着搪瓷缸里的水给何虎梳背头,梳齿划过发茬“簌簌”响,何虎被按得低着脑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桑葚;谁家婶子蹲在地上,银针在晚霞光里闪着细光,三两下就把小李子不合身的裤腰拽紧,末了还拍了拍他屁股:“挺直了,别跟个虾米似的!”最逗的是谁家大爷,不知从哪儿掏出半盒铁皮装的发蜡,指甲抠着往小伙子们额前抹,油光锃亮的发梢被风一吹,活像田里刚抽穗的稻子。
"记住啊,"老支书背着手在队伍前训话,"见到姑娘家要先问好,眼睛要看着对方,但不能直勾勾地盯着。说话要实在,别学城里人那套花言巧语..."他忽然压低声音,"要是看对眼了,就偷偷塞个纸条,上面写清楚你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
江奔宇听得直想笑,这哪是联谊会,分明是相亲界的"兵法三十六计"。
他环顾四周,同村二十来个年轻人里,竟有大半都不认识。这也难怪,自从来到古乡村就被安排夜班巡逻,他白天不是补觉就是去镇上做副业,宁愿空闲着,也不愿去生产队上多赚工分,晚上更不会去晒谷场听那些家长里短。
"红旗公社的注意了!,准备到你们上场了。"工作人员过来喊道道。
江奔宇这才发现,全队伍恐怕就他一个人穿着平时干活穿的衣服,不是有污渍就是有褶皱,其他人不是崭新的确良衬衫,就是浆得笔挺的衬衫。甚至有些人不知从哪搞来双锃亮的皮鞋,在晚霞光下依旧反着刺眼的光。
突然,第二声锣响震彻云霄。高音广播喇叭先是“滋啦滋啦”冒了半分钟电流,公社干事的声音才从里面蹦出来,带着股子被烈日烤焦的燥气:“各生产队注意了!今个儿这集会,是经镇上党委批的正经事……”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人偷着笑,说着:“你听,跟开批斗会似的。”但当“散场后遇不法之徒”的段落响起时,笑声像被突然掐断的琴弦——“有证人的,可以直接打残!对妇女行不轨,有多人证的,打死不论!违法者全家批斗,公社,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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