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外的北风卷着残梅打在窗纸上,沙沙声里,林黛玉掩着帕子轻咳两声,眼尾扫过贾悦发间那支梅纹银簪:"诗好不好原在各人眼,宝姐姐若嫌五妹妹的诗不够妙,不如咱们联句?
即兴的,倒比现成的更见真章。"
这话像块热炭掉进冰窖,薛宝钗原本攥得发白的指节突然松了——联句最考急智,她素日里跟着薛姨妈应酬,最擅临场应对,倒要看看这庶女能接出什么来!
她立刻堆起笑:"林妹妹这提议妙,诗会原该热闹些。"
贾宝玉在廊下逗鹦哥的手顿住,悄悄朝林黛玉使了个眼色。
那鹦哥正歪着脑袋啄他衣角,倒把这小动作遮得严实。
林黛玉垂眸抿茶,茶盏边缘的冰纹映着眼底的清光——她早看出宝姐姐今日来者不善,偏要在联句上挫挫她的锐气。
"既是联句,便从'寒'字起吧。"李纨扶了扶鬓边的珍珠簪,作为诗会组织者,她得把规矩定得明白些。
话音刚落,林黛玉已端起酒盏,指尖在案上轻点:"第一句,'寒枝惊雀落疏篱'。"
声如碎玉,尾音还绕在梁上,众人已齐声喝彩。
贾母在帘后笑着对王夫人道:"这丫头倒有几分她母亲当年的灵秀。"王夫人捏着佛珠应和,眼角却瞥见薛宝钗紧攥的帕子——那帕子上的并蒂莲绣得极好,此刻倒皱成了团。
轮到贾悦时,她望着窗外被风吹散的梅瓣,袖中沈墨送的诗稿还带着体温。
昨日那罐蜜渍金橘里的调包计,让她明白这诗会从来不是单纯的风雅事。
可她偏要在这刀尖上跳支舞——"冷月无声照断肠",话音未落,满榭皆静。
李纨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
这一句承得极妙,"冷月"对"寒枝","无声"对"惊雀",更添几分清绝。
贾宝玉拍着大腿直嚷:"妙!
五妹妹这诗里有股子说不出的劲儿,比那些扭捏作态的强多了!"
薛宝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原以为联句能逼得贾悦露怯,不想这丫头倒像早有准备。
此刻轮到她接,脑中却乱成一团——方才那"断肠"二字像根刺,扎得她想起前日薛蟠说的话:"那贾五丫头可精得很,连老太太都夸她懂规矩。"
"春风得意马蹄疾。"她勉强说出这句,声音比平日低了三分。
众人面面相觑——这联句原是要承上启下,她这句"春风得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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