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笺纸,是沈墨的行楷:"闻诗会将近,略备薄资。
梅以韵胜,以格高,愿五姑娘笔下寒梅,亦如人中寒梅。"
尤二姐凑过来看,突然"嗤"地笑出声:"这沈公子倒会说话,'人中寒梅'——既夸了姑娘,又不落俗套。"贾悦指尖抚过笺纸上的墨痕,心跳快了半拍。
她原以为沈墨不过是书香门第的普通公子,不想他竟能看透她藏在温婉底下的倔强。
三日后的卯时三刻,藕香榭里已飘起梅花香。
贾悦站在廊下,望着池中未化的薄冰,指尖攥着叠得方方正正的诗稿。
今日她穿了月白撒花比甲,鬓边只簪了支掐丝梅纹银簪——太素了会被说寒酸,太艳了又失了诗会的雅意,这分寸她琢磨了半宿。
"五妹妹来了。"李纨从榭中迎出来,月白绫子裙角沾着点梅瓣,"快进来,宝姐姐和林妹妹早到了。"贾悦抬眼,便见薛宝钗倚着湘妃竹榻,葱管似的手指捏着杯茶,水绿绫袄上绣着并蒂莲;林黛玉歪在软枕上,穿件茜红小袄,腕子细得像根葱,正拿帕子掩着唇咳嗽。
"五姑娘这衣裳衬得人更素净了。"薛宝钗忽然开口,嘴角噙着笑,"只是诗会要比的是才学,穿得再素,若诗不好......"她尾音拖得绵长,眼风扫过贾悦袖中露出的诗稿。
贾悦只作没听懂,福了福身:"宝姐姐说得是,妹妹今日就盼着多学些。"
诗会开始得很顺利。
迎春念了首《春柳》,平平稳稳;探春作了《咏燕》,有几分英气;贾宝玉歪在椅子上,吟了句"衔泥筑得香巢稳",被林黛玉嗤笑"俗得没边"。
轮到贾悦时,她深吸一口气,展开诗稿——可刚看第一句,她便觉出不对。
"寒梅不惧雪霜侵,孤影独立最清心。
疏枝偏染三分血,哪管人间冷与温。"
她声音朗朗,可台下却起了窃窃私语。
林黛玉原本半阖的眼猛地睁开,手指攥紧了帕子;贾宝玉挠着头嘀咕:"这诗......怎么和五妹妹往日的风格不一样?"薛宝钗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五姑娘这诗倒有股子硬气。"李纨笑着打圆场,可眉峰却微微皱起——她昨日替贾悦看过原稿,那首《咏寒梅》分明是"疏影横斜香自远,不随桃杏斗春妍",怎么今日变了?
"硬气?"薛宝钗放下茶盏,茶盖磕在瓷上发出脆响,"我倒觉得轻浮。"她朝莺儿使了个眼色,莺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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