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的帕子落在青石板上时,贾悦弯腰去拾,指腹触到那抹淡红里的黑丝,像根细针猛地扎进掌心。
她垂眸盯着帕子,耳中还响着尤二姐压抑的咳嗽声,一下比一下急,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二姐,"她扶住尤二姐发颤的胳膊,掌心能摸到对方腕骨硌人,"可是昨儿夜里没睡好?"
尤二姐勉强扯出个笑,鬓角的珍珠簪子随着动作轻晃:"许是前儿吃了那碗燕窝粥......"话音未落又咳起来,帕子捂在唇上,指节泛白。
贾悦看着她眼尾青灰的痕迹,想起昨日在荣庆堂,邢夫人房里的周嬷嬷特意端了补汤来,说是"老太太心疼尤姨娘,特命小厨房炖的"。
紫鹃请王太医的当口,贾悦把尤二姐扶进自己屋里。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尤二姐却还是抖,缩在锦被里像片被风吹落的玉兰。
贾悦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瞥见她杯沿沾着的淡红,喉间发紧——这哪是受了凉?
分明是......
"五姑娘,王太医到了。"紫鹃掀帘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灰布棉袍的老者。
贾悦使个眼色,紫鹃便守在门口,把闲杂人等都拦了。
王太医搭脉时,贾悦盯着他花白的眉毛。
那眉峰先皱成个结,又慢慢松开,末了捏着尤二姐的手腕翻来覆去看,连指甲盖都凑到眼前瞧。
"如何?"贾悦声音发紧。
王太医捋着胡子叹气:"尤姨娘这脉,虚得像风中烛火。
再细辨......"他从药箱里取出个铜勺子,挑了点尤二姐帕子上的残红,在火上一烤,立刻冒起股焦苦的腥气,"这是鹤顶红的余毒,量少,日日添点,拖了月余了。"
尤二姐猛地抓住贾悦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我......我每日只喝补汤......"
"补汤?"贾悦心里"咯噔"一声。
前日邢夫人房里送补汤时,她就觉得蹊跷——邢夫人素日最厌尤二姐,怎么突然转了性?
她攥紧尤二姐的手,掌心沁出冷汗:"二姐别怕,我来查。"
当日夜里,贾悦命紫鹃把尤二姐房里的补汤全换成了参须红枣茶,又派了两个最心腹的丫鬟守在小厨房。
冬夜的风刮得窗纸哗哗响,她坐在烛火下绣肚兜,针脚却歪歪扭扭——这是给沈墨的定情物,可此刻满脑子都是那碗补汤。
第三日寅时三刻,值夜的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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