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夜色。
"嬷嬷好兴致。"贾悦挑开锦缎,月光正照见翡翠嬷嬷怀里掉出的鎏金烛台。
那烛台底座的海浪纹沾着茜色药水,与辽东人腰间铜符的波纹严丝合缝。
荣禧堂的烛火烧到卯时,贾母的翡翠眉勒在晨光里泛冷。
赵姨娘瘫坐在青砖上,贾环的织金箭袖被冷汗浸透。
当贾悦将拼合的漕运图铺开时,史湘云突然举起翡翠嬷嬷的绣鞋:"鞋底还沾着佛龛前的香灰呢!"
"好个忠仆!"王夫人摔了茶盏。
翡翠嬷嬷膝行着要去抱贾母的腿,却被琥珀抖开的包袱砸中——上百枚鎏金烛台滚落,每座底座都刻着不同地名的漕运暗码。
贾探春扶着李纨跨进门槛时,正听见贾悦温声细语:"三姐姐上月查的库房亏空,怕是要着落在这些烛台上。"她葱白指尖点着海浪纹里的漕运暗码,"您瞧这扬州盐引的标记,与辽东舆图的暗河走向......"
雨后的晨光穿过茜纱窗,贾悦鬓边的白玉簪映着漕运图上的墨线。
李纨低头掩住惊色,却见探春攥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凤眼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灼热光芒。
湘妃帘外的日光斜斜切进来,将探春鬓角的金凤步摇映得忽明忽暗。
她松开攥得发白的指节,帕子上的缠枝莲纹早被冷汗浸得模糊,"五妹妹竟能看出盐引与暗河的关联?"尾音里压着三分惊三分疑,倒把李纨捧着的茶盏惊得晃出半圈涟漪。
贾悦将漕运图往案几东侧推了推,恰让探春看清扬州标记旁褪色的胭脂印:"上月三姐姐查库房时,账册里夹着的红罗炭单子也沾着这个。"她葱指轻点舆图上蜿蜒的墨线,"辽东暗河每至霜降水位骤降,偏巧扬州盐商总在此时添置新炭。"
李纨的翡翠镯子磕在黄杨木椅扶手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前儿周瑞家的说,后角门当值的王嬷嬷总往水月庵送银霜炭。"她腕间垂着的佛珠随着转头动作轻响,"那炭车上印的可是......"
"扬州庆余堂的朱砂印。"探春猛地站起,裙裾带翻的茶汤在漕运图上洇开暗色山河,"五妹妹早料到了?"她目光掠过贾悦鬓角纹丝不乱的素银簪,忽觉喉间发紧——这庶妹何时竟将贾府千丝万缕的暗线织成了网?
窗外竹影摇曳,贾悦不紧不慢用茜纱帕子吸干茶渍:"三姐姐可还记得,上月初八你查抄赖大管家时,西角门当值的刘嫂子突然告假?"她将帕子对着光展开,茶渍竟显出半枚辽东铜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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