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镇痛

人孤零零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心里是说不清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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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个小时。”方宜勉强弯了弯唇角，“都说了你别来，除夕夜，你在家陪陪叔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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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故意玩笑道：“我也很担心苗月，不是来陪你的，你可不许往自己脸上贴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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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了解他的性子，感激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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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沉，这一坐，便是四个多小时，“手术中”的字样始终亮着，病危通知书一张又一张地递出来，心高高悬起，没有一刻落下。方宜身心俱疲，这跌宕起伏的一夜，身体已经劳累到了极点，神经却一直紧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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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心疼道：“你睡会儿吧，别把自己熬坏了，等苗月出来，我会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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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摇了摇头，嘴唇已经干涩得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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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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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个人才见过，年夜饭的饭桌上多么喜气洋洋、温暖和睦。沈望还记得分别时，方宜的脸热得红红的，笑起来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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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旁的女孩蜷缩着身子，满眼的疲惫与担忧，长发已经乱得(puof)不成样子，发梢打了结贴在耳侧。手术室门口没有暖气，深夜更是寒凉，方宜紧攥的双手都冻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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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后悔自己出门太匆忙，连一副手套都给她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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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抬手，揽住了方宜的肩膀：“你靠着我吧，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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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样漫长的担忧太难熬、太绝望，方宜感受到沈望轻柔的动作，心头升起了一丝温暖。她露出难得的脆弱，顺着他的力气，缓缓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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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看似不着调的男人，此时的肩膀却是如此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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