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雪

灰尘，列车员叫着“站台只听两分钟，乘客请不要下车吸烟——”，四周的旅客也开始匆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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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走到池秀梅右边，犹豫了一下，说：“妈，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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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秀梅欣慰地笑了笑，提着箱子上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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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宜伫立原地，脚步一时间无法动弹。直到列车员说“火车要开了，请往后退一退”，车门重重地关上，她却本能地从车窗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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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到处都是人，池秀梅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袄，隐在人群中，连一个轮廓都找不到。方宜在车厢前踮着脚，努力地找着，想再看一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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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鸣笛，轰隆隆地启动，缓缓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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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平静的方宜，却追着火车向前跑去。站台上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方宜听到身后郑淮明一边追，一边大声地喊她的名字，听到有工作人员在阻止她，可她就是无法抑制地，拼了命地想要追上母亲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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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扬中，火车越驶越快，方宜跑得再用力，也只能看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在眼前消失。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嘶哑地喊着：“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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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何初月也只比她小三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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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母亲也曾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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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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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远去的铁轨蜿蜒入山，站台的长度是有限的。这一切只是徒劳，方宜却发了疯一样向前追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凌冽的寒风吸进嗓子，涌起一股干涩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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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火车已然全部驶离站台，方宜一边跑，一边哭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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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大步追上她，从背后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两个人的惯性太大，重重地一起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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