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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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因暴雨延误，郑淮明从南城飞回北川，顾不上回家换身衣服，就匆匆赶回医院。一个危重病人连夜从隔壁市用救护车送过来，这台手术全科只有他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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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场六个小时的硬战，好在手术成功。关键部分结束，李栩主动上前收尾缝合，郑淮明叮嘱了几句交给他，刚一走出手术室，身子就不由得晃了晃，撑住走廊墙壁才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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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奔波和高强度手术，精神疲惫，身体也达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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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郑淮明本可以拒绝的，风险大、技术难度高，而且他本就预期后天才回北川。可每次遇到危急时刻，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张病床上少年苍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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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的身体陷在被褥里，少年的嘴唇稍稍蠕动，氧气罩上就会泛起一阵薄薄的雾气。可他的眼神却从未自哀自怨，永远充满希望和乐观。即使前两晚刚从icu转出，经历生死为难，他抓着郑淮明的手，嘴角仍微微扬起：“哥，你哭什么？我都不怕，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能治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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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无力地滑坐在廊椅上，身体微微后仰，依靠着冰凉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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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护士见他状态不对，关心道：“郑主任，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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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口罩，他本能地弯了弯眉眼，难掩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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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缓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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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可这位护士主要工作不在心外科，平日鲜少能和他说上话。她脸颊微红，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饼干：“做了这么久手术，您饿了吧，这个可以垫一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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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淮明此时确实需要吃些东西，胃里空得难受，再放任不管，可能又要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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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还有吗？”他温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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