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灯光照着，有种毛茸茸的质感，而被打的那张脸在另一侧，看不到，不知上面是否还有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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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舔了下嘴唇，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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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太无所事事了，随便地走过来，搭两句话，就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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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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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从货架上拿了泡面和饼干，就去结账，超市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趴在玻璃柜台上面呼呼大睡，脸埋在两条胳膊里，下面一排的烟盒，摆放得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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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机还开着，信号不好，响着电流的滋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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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看了看睡着的老板，又抬头去看周旭——对方挨着柜台，坐在个小马扎上，很闲情逸致地逗一只小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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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白相杂的毛，稀稀拉拉的，听见动静才慢吞吞地转身，好家伙，还是个龅牙，贼拉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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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挠着小狗的脑袋：“四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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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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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兜里找出张十块的纸币，放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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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没抬头：“零钱不够，给你两根烟……抽黄鹤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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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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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旭这才站起来，从柜台下面扯出塑料袋：“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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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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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深更半夜，熟睡的老板还在打鼾，陌生而凌乱的小超市内，气质凶悍的男人硬邦邦地跟他开玩笑，还用的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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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不怎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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