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京 禽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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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晏懒得分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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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向马车内的昏暗处，避开了车内那副御赐的华丽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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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依然尤厌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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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周遭的昏昧与松香间，谢清晏的意识随着车辙沉沉浮浮，终于还是彻底落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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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故地重游的缘故，人也踏入了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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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尘烟。只是那些叫他年少时惊魂寒栗的梦，如今再也不能动摇他分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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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谢清晏魂在梦中，清冷而又麻木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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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燃着他的衣袍，长发，他走过的每一寸路。粘稠的血液鲜红地流淌着，汇作他脚边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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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颗人头从血泊里滚落，怒目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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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认识，又一个都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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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人头在嘶哑地喊着什么，像燎原的火里，无数的恶鬼低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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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的血河开始翻涌，层层叠起，没过他的长靴、衣袍、佩带、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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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浓稠的血液灌入他口鼻，黑暗将他淹没前，他终于听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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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血色长河里，恶鬼们嘶哑泣血的声音汇作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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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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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彻底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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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无数次，那一张张最熟悉又狰狞的脸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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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窒息时，谢清晏忽然屏住了气息，像怕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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