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喷出来。
他讲了那把剔骨刀的事情,又温和地说:“我不敢让他见你,我怕他会对你造成伤害。这样的伤害,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承受不起。你对我生气发火,都没有关系。但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后悔。”
“确实。”周望川平静地说,“给了他那一百万后,我又安排了人跟着他。他在赌场大赚了一笔,正得意洋洋的时候,被我安排的人怂恿着玩了把大的,输得倾家荡产,巨额财富瞬间化为乌有。他无法承受,掏出刀意图伤人,以故意伤害罪被捕入狱。”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他是他的病人吗?
因为周望川那普渡众生的善心吗?
可所有感情只要不基于爱,就无法长久。更何况是廉价的同情。
是的,他身世凄惨,从小丧母,遭受父亲的家暴。不得不很早就打工赚钱,自力更生,缴纳学费。
他不要周望川因他的身世而留下,若不是因为爱而留下,他宁愿不要。
他想到那个夏天,在那条阴暗无人的街巷,他满手鲜血地拉住周望川,声音颤抖地求他不要救地上的人。然后他被拉住手腕,带出了巷子,来到人间。
可容颜是会老去的,像玫瑰会凋零。
他回想当年,商暮大概是看出了他那一丝隐藏的爱慕,才会同意与他交往。他用痴缠和关爱留了他六年,在一个无法解决的分歧面前,他们终将分道扬镳
商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什么抱歉的,我能找别人。”
他想起两个小时前点过的一首歌,他最近总是单曲循环。
“那就分手吧。”
他沉默着不说话, 目光越过商暮的肩膀, 落在阳台的水仙花上。如霜的月光抚弄着花瓣,温柔如水。
“你以为你爱我吗?只不过是你那泛滥的、无处安放的、自以为是的爱心, 需要找一个接收对象, 所以你找到了我!你只是沉迷于高高在上的施舍, 沉迷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悲天悯人的道德模范!”
周望川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 他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话来。
周望川终于回过神来,他神情恍惚, 茫然无话地盯着面前的人。他的表情像是被最为亲近的人从背后刺了一刀, 又像是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最为信任的战友调转了手中的枪,对准了他。
“你真的以为别人会感激你吗?”
从医生涯中,他被许多人质疑过,人性本恶,他不在乎那些来自陌生人的中伤和蜚语。可是当最亲近的人也向他举起尖刀,多年来奉为圭臬的价值观,在此刻摇摇欲坠。
可是肩膀被按住了。
他没有对刚才那番话做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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