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比黑风寨寨主的凶样柔和多了,倒像块被江水磨圆的石!”她声音清得像溪流,“刚才他给孩童修渔网时,网针上缠着点红绳,是通济渡的渡船绳——阿侬说,这是过日子的记号。”
(二)镇内江声
未时的日头晒得江面发烫,波光里晃着碎金,像撒了把星子。谢明砚三人顺着石板路往“茶坊”走,路边的排水沟里,淌着些茶水,林羽的铁链搭在臂弯,偶尔碰着货摊的陶罐,“当啷”一声轻响,惊得檐下的鸽子“咕咕”叫,扑腾的翅膀带起阵茶香。
茶坊的柜台摆着些新茶饼,茶签的边角打着孔,串着根麻绳,是靖边堡的军绳——被汗水浸得发软。莲禾指着架上的茶经,书页的空白处画着江景,墨迹里还沾着点茶末,是望川集的新茶——被手指捻得发亮。
“他们说‘茶坊’的后屋藏着‘好东西’,我刚才听掌柜跟船工说‘都是给靖边堡捎的蜀锦,防潮得很,别让边塞的风刮坏了’。”莲禾掀开后屋的竹帘,门轴的竹销新换过,缝里卡着片荷叶,是江边刚摘的——被水汽浸得发绿。
林羽深吸口气,推开屋门,一股茶香混着桐油味涌上来,像晒透的茶饼泡在船漆里,呛得莲禾直吸气,鼻尖沁出的细汗混着笑。谢明砚举着油灯往里照,货架上的木格摆得整齐:有桃溪村的桃花茶、靖边堡的草药包、听涛镇的新渔网……最底层的木箱上,贴着张红纸条:“劫后第四年,江船载安宁,茶盏盛太平”。
堂屋里的茶碾转得嗡嗡响,像哼着支渔歌。墙上的船期表记着密密麻麻的水程,墨迹的浓淡里,混着点边塞的沙,是阿虎托带的;墙角的竹筐里,堆着些新织的渔网,网眼的大小匀得很,有孩童用红漆画的小鱼,活灵活现;靠门的长凳上,坐着个穿军装的兵卒,正给茶客讲靖边堡的事,唾沫星子溅在茶碗里,混着点茶叶的香。春桃的远房表姐坐在茶炉边,见谢明砚进来,突然直起身,围裙上的茶渍还没擦,眼里却亮得像星:“先生,这新茶炒好了给阿虎他们寄去,比去年的嫩,边塞喝着解腻!”她猛地指向院里,那里的竹竿上,晾着些新染的蓝布,是给船工做新衣裳的,布角绣着江浪,针脚比去年的更活。
(三)镇外帆远
暖阳里,谢明砚的手抚过茶坊的柜台,木面上的茶渍深浅不一,是无数个茶盏磨出的暖。阿砚从后屋搬出摞新刻的《水经注》,书脊的字刚上了蜡,书香漫出来的瞬间,他怀里的船期表滑落在地,纸页上的墨迹未干,记着“听涛镇,茶百斤,锦五十匹,皆送靖边堡,运费全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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