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莲禾蹲在渡口的冰河边,把块磨圆的桃核扔进水里,核子打着旋漂向远方,像颗会跑的种子。“流远了。”她看着船夫们把渡船拖上岸,用草绳裹好过冬,冰面下的水声潺潺,“冻住的路,化开的河,都该往前去。”
知府的告示贴在牌坊上,黄纸被风吹得哗哗响,却字字清楚:“通济渡设官驿,增派兵丁护渡,凡过往客商皆可在此歇脚,南北货物公平交易,谁也卡不住。”谢明砚站在渡头,看着人们在灯下清点货物,有的往信袋里塞家书,有的给远亲写平安信,月光透过冰棱落在他们脸上,虽然带着霜,眼里却有了光——那是比任何“平安碑”都实在的,南北相连的暖。
阿砚坐在客栈的灯下,给靖边堡的阿虎写回信,信纸边角画着渡船,船帆上写着“南北同春”。他抬头对谢明砚笑,笔尖的墨滴在纸上,像颗小小的星:“先生,史书会记下这个冬天,记下这冰河里流着的暖,也记下这世道终究会连成片。”
风掠过淮水的冰面,带着水汽的清冽和炭火的暖香,真正的渡,从不在船板上,在人心的相通里,在南北的相连里。只要心连着心,再宽的河,也挡不住日子往一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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