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伤的小鹿。“他们根本不是庙祝,是莲家余党,抢我们的绣品,还想把我们卖去当娼妓!”
庙祝突然吹了声口哨,暗门被撞开,十几个壮汉举着刀冲进来,为首的脸上有道疤,腰间令牌刻着“莲”字,刀光在火折子的光里闪着冷芒:“敢坏莲家的事,找死!”
“春桃!”地窖口传来呼喊,王婆带着百姓举着锄头撞开暗门,她的棉袄被寒风掀起,露出里面的补丁,手里还攥着块春桃绣了一半的喜帕,“把我闺女放了!”春桃抓起地上的短刀,往最近的壮汉身上捅,刀没入半寸,她的手在抖,却把刀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拼了!我们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是任人买卖的牲口!”
笼里的女子被这声喊激得红了眼,有的用身体撞木笼,有的捡起地上的冰碴往壮汉身上砸,李嫂的妹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咬在抓她的壮汉胳膊上,死死不放,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在冰地上滴出点点红梅,眼里却亮得惊人——那是绝境里燃起的火。
(四)雪净庙尘
天快亮时,雪花终于落了下来,在城隍庙院里打旋,像给这片肮脏的土地盖上层白毯。官差们押着庙祝和壮汉往外走,他们的胳膊被铁链锁着,胸口的麒麟刺青被冰雪冻得发紫,眉骨的痣糊着血和冰碴,看着格外狰狞。春桃被她的未婚夫扶着,手里攥着那支桃花银簪,指腹一遍遍摩挲上面被血浸过的花瓣,眼泪混着雪花往下掉,砸在簪子上,冻成了小小的冰珠:“我就想求段好姻缘……怎么就……”
莲禾蹲在庙前的老榕树下,把那块刻着“莲”字的木牌扔进火盆里,火苗“腾”地窜起来,把木牌烧得蜷成黑团,灰烬被风吹得四散,像从未存在过。“烧干净了。”她看着官差们拆了庙里的城隍像,像肚子里滚出绣品和刀枪,和宗祠的地契、龙庙的粮食堆在一起,“假的,都该碎。”
知府的告示贴在老榕树上,红纸被风吹得哗哗响,却字字清楚:“城隍庙改为‘绣坊’,聘绣娘教女子手艺,孤寡女子都来住,绣品由官府代售,谁也抢不走。”谢明砚站在绣坊门口,看着女子们在院里晒抢回的绣品,有的在补被撕坏的嫁衣,有的给孩子绣虎头鞋,阳光透过雪雾落在她们脸上,虽然带着伤,眼里却有了光——那是比任何“姻缘符”都实在的,活下去的暖。
春桃抱着未婚夫递来的喜帕,坐在屋檐下绣着桃花,针脚有些歪,却很认真。她抬头对谢明砚笑,冻红的脸颊上还留着泪痕:“先生,我娘说桃花能招姻缘,以后这里绣出的桃花,都会带着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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