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遍植的素馨花,想起南京小院里与父亲亲手种下的忍冬藤蔓,还有西北钟府飘着沙枣花香的温暖……自此以后,她似乎一直在漂泊着。
这一刻,她突然无比嫌弃起六国饭店这间布置得富丽堂皇却毫无归属感的房间。她想要一个家!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安放身心的地方。
一个强烈的念头突然击中了她——她要置办一处宅院!由她亲手来布置它!
可是……沈世元要去保定做教官,她要去吗?
夫唱妇随似乎是天经地义?可她还是要做医生啊!
纷乱的念头让她有些头疼。
不想了!她甩甩头。
不想不想,她要一所房子,先从这个开始,房子不仅与一切不矛盾,反而是一切的起点,自己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才有勇气一往无前,才有“不如归去”的寄托。
宜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终于合上书,熄灭了台灯。
黑暗笼罩下来,她心满意足地躺进柔软的床铺,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大的“大”字。
真好!她惬意地喟叹。
沈世元年轻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踏实的整觉。
此刻,难得的独处,心静,体闲,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她要美美地睡个觉,积蓄最充沛的精力,去应付这人世间的嘈杂纷扰。让小太阳锦津赐予她力量吧!
然而,就在她放松身体,意识即将沉入睡眠的瞬间,一阵熟悉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紧接着,熟悉的恶心感排山倒海般涌上喉咙!
宜棠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然沉到了谷底!
她来到京城,一连三个月……癸水并未正常!起初她以为是水土不服,换了地方,身体需要重新适应,她有过类似的经验,并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这熟悉的眩晕和恶心,如同最刺耳的警钟,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侥幸!
那两次……明明都是她计算中的“安全”日子啊!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宜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盥洗室,伏在洗手池边,将一天吃下的东西吐了个精光!
胃里翻江倒海,身体虚脱无力。
她瘫坐在冰凉刺骨的地砖上,连抬头看向白色天花板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那白色也在旋转,带来更强烈的眩晕。
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手指蜷缩着,却始终不敢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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