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大家都入席了,就等你们。”
“大哥瞧我这巴黎香水!”锦津指尖蔻丹点在鎏银瓶口,液体滴落时在青砖上洇出鸢尾花纹。她发间珍珠流苏扫过连泽肩头,忽又蹙起描画精致的眉:“娘,这麝香味真是……。”
连泽脱口打断:“宜棠也到了?”
“那必然是没有,这般在她看来浪费时间的事情,必然是掐着点来,你就看吧,你跟娘一出现,她就会到,她倒是也不耽误别人。我真是受不了她,把生活安排得跟钟表一般,半点差错也不能出。”锦津说完,立刻又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
“大哥,爹说沈家派了大洋车来,我还没有见过,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锦津边说边倚在八仙桌旁摆弄新烫的卷发,绣着西洋蕾丝的裙裾旋出朵芍药花。
连泽为了缓和气氛,逗道:“上海的姑娘们如今时兴窄袖……”
锦津连忙打断,“可惜十里洋场的香风吹不来西北,途经张掖的商队三个月来一次,我能买到这些,那都不光是银子的事情,还托了不少人情。”说到这里,锦津不禁畅想道:“我也算是否极泰来,日后不用再受这个苦了,沈世良在招商局里做事情,什么洋玩意儿,不都是勾勾手指一句话的事情。”
连泽心想沈家确实是大手笔,四千大洋一辆的车说买就买,可上个月,三公子还在跟他抱怨军费开支过巨,入不敷出,又要找外国银行借款云云。
三公子人在东北,那谁来迎娶宜棠?锦津拿翡翠簪子敲了一下连泽的头,“哥哥,你想什么呢?”清脆的声音惊得窗外海棠树上的灰喜鹊骤然飞起。
钟夫人望着女儿缀满水钻的高跟鞋尖在地砖上划出银线,如同一道伤痕痕,痛往心里转。
钟夫人内心溃不成军,丈夫一心求荣,不惜置女儿于险地,而女儿对即将到来的波澜毫无察觉,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也是这样欢天喜地扑向花轿,全然不知喜帕下藏着怎样的人生。
连泽看见母亲耳后新添的斑斑白发,在透过冰裂纹窗格的夕照里泛着细弱的银光,连泽扶着钟夫人的手陡然重了些,钟夫人几近崩溃,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千娇百媚,不知风霜,却要一步踏入光怪陆离、妖魔鬼怪横行之地,殊不知那个光鲜的地方才最是消磨人的。她无助地靠在连泽身上,望着连泽,连泽了然,可妹妹天真,忠言逆耳,只能示意母亲,从长计议,再做打算。
锦津出门便深吸一口气,偷偷跟连泽抱怨,“和娘说过很多次了,又是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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