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邀请之列。
连泽本不耐烦这种父慈子孝的表演,可听说宜棠要来,心里不禁有些雀跃。
西北的夜黑得快,比白日冷清许多,星星如钻石般璀璨夺目,仍不及那双眼睛熠熠生辉,直透人心。
残阳如血,将钟府檐角的琉璃瓦染成琥珀色。连泽踏入母亲院落时,正撞见廊下铜盆里漂浮的艾草灰,被穿堂风卷起细碎残屑,落在钟夫人月白缎面绣鞋上,像撒了层骨灰。
连泽去了钟夫人房间,晚上的宴会对于她来说,不啻于一场受刑,可儿子回来了,她必须出席。连泽许了嬷嬷好处,紧急让她赶制一条棉带。
“娘试试这个。”他半跪在蝙蝠纹青砖地上,手指灵巧地穿过特制束带。嬷嬷举着的西洋镜里,钟夫人云鬓间赤金步摇轻颤,投在冰裂纹窗格上的剪影忽而凝住——束带勒紧的瞬间,她枯瘦的手指抠进太师椅扶手,暗红大漆被刮出几道白痕。
斜阳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菱形光影。
钟夫人身体好受了很多,想到自己几十年的痛苦,不由悲从中来,嬷嬷劝道:“少爷孝顺,以后都是好日子了,过去的苦,受也受了,还想它做什么?”
钟夫人落泪:“这般羞耻的事情,让儿子知道……”
嬷嬷打断:“少爷是你生的,母子之间忌讳这个做什么?少爷医者仁心,夫人就好好配合,养好身子,日后好享少爷的福。”
连泽在外面已经等了一会儿,听得这话,知道母亲已经松动,径直走进来,拿开钟夫人手中湿了大半的绢帕,钟夫人不能自已,泪珠顺着银丝滚边不断坠在儿子簇新的西装上。
连泽半跪在紫檀木太师椅前,能清晰感受到母亲扶在他肩头的手在发抖,像枯叶蝶被秋风吹折的薄翼。
连泽温言道:“娘,千难万难,你总要相信儿子。”钟夫人扶着儿子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又是欢喜又是哭。
两母子半晌才平复情绪,泽年从德国寄回的鎏金台灯,光束柔和,嬷嬷禁不住笑道:“少爷回来了,夫人精神也好了许多,又是年轻时的漂亮样子了。”
钟夫人好久不曾听见有人夸她美,忍不住飞红了脸。
院外突然传来锦津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高跟鞋敲击回廊的脆响由远及近。连泽抬头时,瞥见母亲耳后新添的白发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宣纸上晕开的墨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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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津急急忙忙冲进来,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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