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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穿过几条更加狭窄肮脏、污水横流的小巷,周遭的喧嚣声浪稍稍降低了一些,但空气里那股混合的、底层市井特有的气味却更加浓重。一座两层高的木楼出现在巷口,门脸不大,挂着个被油烟熏得发黑的木招牌,上面用粗劣的红漆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四海茶馆”。
门是敞开的,里面光线昏暗,人声嗡嗡。一股劣质茶叶的涩味、烟草的呛人烟气、汗臭味以及某种食物油腻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萧闲脸上那点麻木的神情似乎松动了一丝,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找到栖息地的放松。他抬脚,毫不犹豫地迈进了这间在整个百川城都算得上最便宜、也最鱼龙混杂的茶馆。
茶馆内部比外面看着更显拥挤破败。几张油腻腻的方桌长凳挤满了底层空间。跑堂的伙计瘦得像根竹竿,肩膀上搭着一条辨不出原色的抹布,在狭窄的过道和人群缝隙里灵巧地穿梭。茶客三教九流:有穿着短褂、裤腿卷到膝盖的码头苦力,围在一起唾沫横飞地掷骰子;有缩在角落、面前摆着个破碗的算命瞎子,手指掐算念念有词;有穿着绸衫、却磨破了袖口、一脸失意的落魄账房,对着杯粗茶长吁短叹;有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江湖汉子,沉默地喝着闷酒;还有几个流里流气的闲汉,占据着中间一张桌子,正大声吹嘘着不知真假的“江湖见闻”和“艳遇”。
空气混浊得几乎凝滞,劣质烟草的蓝灰色烟雾在低矮的房梁下盘旋缭绕。跑堂伙计尖利的吆喝声、茶客们粗声大气的谈笑声、骰子在破碗里哗啦作响的声音、拍桌子骂娘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混乱而充满生命力的市井交响。
萧闲的目光在嘈杂昏暗的茶馆里扫了一圈,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紧挨着通往后厨的油腻门帘,光线最暗,桌子也最小,仅容一人。桌面上积着一层厚厚的、黏手的油垢,一条桌腿还用破瓦片垫着。
他毫不在意地在那张吱呀作响的长凳上坐下,身体放松地靠着同样油腻的墙壁,仿佛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窝。跑堂的伙计拖着脚步晃悠过来,眼皮都没抬一下,用抹布随手在桌上一划拉(留下更明显的油痕),懒洋洋地问:“喝点啥?”
“最便宜的烧刀子,” 萧闲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沙哑和慵懒,“一壶。”
“好嘞!最贱的烧刀子一壶——” 伙计拉长了调子,转身朝后厨方向吼了一嗓子,声音淹没在茶馆的嘈杂里。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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