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不再是无声的侵袭,而是化作了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无孔不入地扎进骨髓深处。三人行走在冰封遗迹的内部廊道,每一步落下,靴底与光滑如镜的坚冰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在这死寂的冰墓里被无限放大,又撞上四壁,反弹成一片空洞的回响。
萧遥走在最前,欺天石悬于腰间,那微弱的暖域在遗迹深处狂暴的酷寒面前,如同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住三人周身尺许范围。暖域之外,便是绝对零度的地狱。视线所及,皆是凝固的死亡。巨大的冰柱从穹顶垂落,直刺地面,又和地面上冻结的冰笋连接,形成支撑整个冰窟的惨白骨架。冰层深处,冻结着扭曲的尸骸,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惊恐或绝望;断裂的法器,符文黯淡,被坚冰牢牢锁住昔日的光华;倾颓的殿堂穹顶,冰棱如獠牙倒悬,仿佛随时会崩塌,将闯入者彻底埋葬。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永恒的冰封,将上古某个宗门的末日瞬间,永恒地拓印在这幽蓝的水晶棺椁之中。
“他娘的,这鬼地方……”战红缨狠狠跺了跺脚,试图驱散那股深入灵魂的阴寒,她周身气血如沸腾的烘炉,不断蒸腾起灼热的白气,但离开身体不过寸许,就被极寒撕扯、冻结,化作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在她脚下积起一小片白霜。“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了!萧七,你说的‘好东西’,最好值得老娘遭这份罪!”
“急什么?”萧遥头也没回,声音被寒气冻得有些发脆,却依旧带着那份令人牙痒痒的从容,“好戏不怕晚。前面,快开锣了。”
凌清雪落后半步,清冷的眸子扫过冰层深处那些凝固的绝望面孔,指尖下意识拂过腰侧——那里虽无剑鞘,却隐隐有股无形的锐意在凝聚。她的气息比战红缨内敛得多,受损的道基在欺天石暖域和此地精纯冰寒之气的奇异平衡下,缓慢而艰难地修复着。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前方一处巨大的、被外力强行破开的冰封殿门时,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殿门内,隐隐传来灵力剧烈碰撞的波动,还有压抑的呼喝与兵刃破冰的锐响。
“有人。”她只说了两个字,声音清冽,如同冰棱相击。
“当然有人。”萧遥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闻到腥味儿的鲨鱼,可不止我们几条。”
三人悄然靠近那座被破开的冰殿入口。殿内空间极为广阔,穹顶高耸,四根巨大的玄冰柱支撑着,柱体上同样冻结着古老的符文和壁画。此刻,殿中心区域却是一片狼藉。坚硬的万年玄冰地面被狂暴的力量犁开,露出下方更深邃的幽蓝冰层,冰屑如雪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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