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嘴唇哆嗦,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前这个懒洋洋的年轻人,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陌生深邃,如同笼罩在迷雾中的深渊!萧遥却像完成了小事。他拿起酒葫芦,拔开塞子,深深吸了一口辛辣冲鼻的酒气,脸上露出满足神色。“啧,还是你这儿的‘烧刀子’够劲!”他对着老张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白牙。那笑容在昏黄油灯下,格外干净,也格外难以捉摸。“走了!”他不再看呆若木鸡的老张头,不再理会茫然抬头的庄稼汉。拎着酒葫芦,转身掀开破草绳门帘,一步跨入门外苍茫暮色。门帘在他身后簌簌轻响。酒肆内灯火似乎都黯淡了一瞬。老张头僵硬地站着,枯瘦手掌摊开,指尖距离那三块灰石头只有寸许。精纯灵气包裹着他,却只带来彻骨冰凉。他喉咙里再次发出“嗬嗬”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骨头,颓然靠在了身后酒架上。酒坛发出沉闷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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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陡然变得凛冽,带着晚秋寒意,卷起枯叶尘土,从萧遥旧布袍下摆掠过。他站在酒肆外几步远的小土坡上,没有立刻离开。左手拎着塞紧的酒葫芦,右手垂在身侧。他微微仰头。暮色四合。忘忧村低矮轮廓在浓重灰暗中模糊如洇开的墨画。只有几点微弱灯火如同散落黑暗的萤火。孩童嬉闹、大人呼唤、犬吠……所有声响都被呼啸山风卷走。世界仿佛静音,只剩风声猎猎。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带着山野草木清气,也带着泥土深处万物蛰伏的萧索。这气息,曾是灵魂渴求的安宁。此刻吸入,却像饮下掺着碎冰的苦酒。冰凉,苦涩。他缓缓地、徐徐地将浊气吐出。白雾凝结,又被山风吹散。
他迈开步子,踏上了通往大山更深处的羊肠小道。脚下是松软泥土和硌脚石子。步伐平稳。旧布鞋踩过枯草、湿润苔藓、被岁月磨平棱角的岩石。没有回头。身后灯火,迅速被抛远、缩小,最终彻底隐没在山峦阴影之后。前方山路在暮霭中若隐若现,没入幽暗深邃的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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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更大。吹得他宽大旧布袍紧贴身上,勾勒出单薄身形。吹得他一头醒目白发在脑后肆意飞扬,在渐沉暮色中如同燃烧的银焰。几缕银丝拂过脸颊,冰冷。他抬手,用指背随意蹭了蹭脸颊,拨开发丝。动作带着刻入骨髓的懒散惯性。然而,那双在暮色中低垂的眼眸里,所有懒散、疲惫、迷茫,都已如潮水褪去。只剩下沉静。一种历经沧桑、看透浮沉后的、深不见底的沉静。如同古井无波。
他拧开酒葫芦塞子。“啵”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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