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侯!使其……怨怼陛下!更将……滔天大祸……引向微臣!灭门绝族之灾!近在咫尺!”最后几字几乎是哭喊而出,尾音劈裂,在空旷殿宇里回荡出绝望的回声。
“陛下天恩浩荡……臣……万死——不敢奉此旨——!!”
◇◇◇◇◇◇
死寂如铁。殿外地龙暖炉的火光在平王脸上投下变幻不定的阴影。他缓缓收回放在案上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丹砂与血迹混杂的微黏触感。目光沉沉地掠过阶下那团簌簌发抖的身影,又仿佛穿透这新建宫室雕花的窗棂,投向阴霾天幕下那片正在褪色的旧日王权的残影。良久,一丝难以分辨是讥讽还是疲乏的气流从鼻腔叹出。他挥了挥尚沾着微红污渍的袍袖。
“卿……退下罢。”
声音如同殿外泥泞水洼被车轮碾过的轻响。
◇◇◇◇◇◇
郑国新缮的宫苑深处,沉香凝滞如固。庄公斜倚在铺着厚厚玄狐皮的软榻上,手中缓缓摩挲着一方温润无暇的赤玉璋。窗外春雨如织,在青石板上敲打出单调的密响。一只云雀停在尚未发芽的虬枝上,抖落羽翼间的水珠。
脚步声如猫潜行。内侍匍匐榻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在死寂的室内异常清晰:
“王……曾于北阙宫秘召虢公……问以国政……言及郑氏……”内侍喉头微动,声音更低下去,“言权柄之重,不臣之虞……欲……分政于虢……”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锥子,缓缓扎进静滞的空气里。
庄公摩挲玉璋的动作顿住了。指腹停留在璋体中央流畅蜿蜒的蟠螭纹路上。殿内唯有雨水敲打屋檐的单调滴答声,和暖炉深处银丝炭燃烧的微弱嘶嘶。
静默在蔓延。滴答……滴答……空气变得沉重粘稠,仿佛正在凝固的蜜。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咔!”
一声极其短促、令人牙酸的脆响骤然撕裂死寂!如同上好冰凌猝然崩断!
那方价值连城、象征着周王室正统礼制与无限恩赏的赤玉璋!竟在庄公五指骤然收紧的暴烈一握中——沿着那条最为流畅精美的蟠螭纹饰中部——瞬间——
爆裂成两段!
断口参差狰狞!飞溅的锐利玉屑如同冰晶星尘,在炉火光晕中跳跃、坠落!
庄公的手甚至并未移开!五指依旧死死攥握着那断裂的璋体!碎裂的棱角深深嵌入他布满薄茧的掌心皮肉之中!温热的血珠瞬间从白皙的指缝之间渗出!沿着破碎的蟠螭纹路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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