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弃与暴戾:
“迂腐老朽,聒噪朝堂!罢去其官,即刻逐出镐京,贬归田里!永不得再入朝堂!”
“陛下——!”赵叔带发出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嘶喊,老泪纵横。两名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已大步上前,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他枯瘦的双臂。那卷承载着血泪谏言的沉重竹简,“啪嗒”一声跌落尘埃,滚了几滚,停在冰冷的地砖中央。
赵叔带被拖行着向殿外走去,深青色的官袍在挣扎中撕裂,花白的头颅无力地垂下。殿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殿内死寂的寒意与殿外呼啸的风雪。这位三朝老臣,最终只留下一个踉跄、悲凉、迅速被风雪吞噬的背影,朝着晋国的方向蹒跚而去。史笔如刀,默默刻下:赵氏之祖,自此而始。
赵叔带被拖走的余音似乎还在殿梁间萦绕,那卷落地的竹简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像一块无人认领的墓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个身影猛地从后排文官序列中踏出。右谏议大夫褒姠,年约四旬,面容方正,此刻因激愤而涨得通红。他官阶不高,但此刻挺身而出的姿态,却带着一股撼动山岳的凛然之气。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方才赵叔带跪过的位置,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陛下!万万不可啊!”褒姠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却字字清晰,如同裂帛,刺破了大殿的沉寂,“赵大夫忠直敢言,纵使言辞急切,亦是拳拳为国之心!陛下若因直言而罢黜老臣,此例一开,无异于自塞双耳,断绝天下忠良谏诤之路!长此以往,谁还敢为社稷发声?谁还敢为陛下分忧?朝堂之上,只闻谄媚阿谀,国事危矣!陛下三思!三思啊——!”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幽王眼中骤然爆燃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火焰!
“放肆!”一声雷霆般的咆哮炸响!幽王猛地从王座上站起,冕旒珠串激烈地碰撞摇晃,发出急促的碎响。他年轻的脸因狂怒而扭曲,双目赤红,死死盯着阶下那个敢于挑战他威严的臣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幽王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变调,“竟敢指摘寡人?!好!好得很!你不是想学赵叔带吗?孤成全你!”他猛地一挥手,指向殿外,如同在驱赶肮脏的秽物,“来人!给孤拿下!打入天牢!让他好好尝尝,忤逆寡人的下场!”
“陛下——!”褒姠还想再谏,声音却被粗暴打断。
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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