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巨大的山体滑坡,裹挟着万钧泥石,摧毁了山下的村落,烟尘蔽日,百里之外犹闻其声。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的寒鸦,带着死亡的气息,飞速传入镐京。
朝堂之上,气氛比殿外的冰天雪地更加凝固。幽王高踞王座,冕旒低垂,那张年轻的脸庞在珠玉的阴影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唯有一丝不耐与阴郁清晰地透出来。他斜倚着鎏金的靠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发出单调而压抑的轻响。
阶下,赵叔带双手高擎一卷沉重的竹简,那简册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压得他本就苍老的身躯微微佝偻。他须发皆白,在殿内幽暗的光线下如同覆了一层寒霜,声音却异常洪亮,字字如锤,砸在死寂的大殿之上:
“臣赵叔带,冒死启奏!三川枯竭,岐山崩颓,此乃天地震怒,示警人君!实为国家不祥之兆!陛下!”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直视王座上的阴影,带着泣血般的恳求,“望陛下垂怜天下苍生,罢黜宴乐,抚恤下民!广开贤路,远斥奸佞!唯有如此,方能上感天心,下安黎庶,或可……或可弭此天变,保我大周社稷无危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种孤臣孽子般的悲怆。不少臣子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唯有前排的虢石父,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几乎要将人压垮时,虢石父动了。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侧过身,对着王座方向从容一揖,姿态优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赵叔带话语的余音,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轻慢笑意:
“陛下,”他语调平缓,如同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山崩地震,诚如陛下先前圣明所言,不过是天道运行之常事。四时更迭,寒暑交替,地动山摇,亦复如是。有何不祥可言?”他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阶下依旧高举奏疏、身躯微颤的赵叔带,如同看一个不合时宜的物件,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与嘲弄,“叔带公年事已高,难免迂阔。此等自然之理,竟也看不透,妄言天变,徒乱圣听。望陛下详察,莫为迂生之言所惑。”
这番话语,如同淬了毒的蜜糖,精准地浇灌在幽王心头那株名为“厌烦”的毒草上。
王座上的阴影里,那敲击扶手的手指骤然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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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声冰冷的鼻音如同重锤落下。
幽王甚至没有再看赵叔带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个碍眼的尘埃。他挥了挥手,动作随意得如同拂去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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