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额头上不知不觉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节度使之位,乃独掌一地之大员,朝廷已有多年不敢设立。”樊丞相摇头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若是给夏淮安开了这个口子,只怕其他地方大员人人效仿,建成一个个国中之国!我大乾岂不是留下无穷后患!”
他说到这里,双眉一扬,突然俯身逼近潘文远:“若本相不同意呢?”
潘文远感到一阵窒息,他颤抖着手,又从袖中取出一封公文信函:“这……这是夏淮安呈给吏部的官文,特意让下官也带了一份,呈给丞相大人!”
樊丞相一把夺过公文,粗暴地拆开火漆。他的目光在纸面上快速移动,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他猛地将公文拍在案几上,震得棋盘上的棋子跳了几跳:“好一个为民除害!看来,巴州由谁来做主,已经由不得朝廷安排!”
他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靴底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变形。
眼下的局势其实很明朗,夏淮安拥兵自重,不屑朝廷命令,实际上已经将巴州掌控;他向朝廷索要一个节度使的官衔,只是为了名正言顺。而以他平定二十万闯军、斩杀闯南王的功劳,封一个节度使也不算过分。
朝廷若是继续打压,夏淮安必然揭竿而起,到时候,大乾朝廷不仅失去了巴州,还多了一个强敌。相比之下,用节度使的名衔招抚夏淮安,不但名义上保存了大乾对于巴州的主权,还能收到每年六百万石税粮,这对于四面楚歌、已经风雨飘摇的大乾来说,简直是一注强心剂!
樊丞相停下脚步,突然问道:“文远,你说夏淮安送到京城的物资,每月真能卖数十万两银子?”
潘文远如蒙大赦,连忙露出笑容。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丞相,夏淮安还让下官带来了这个。”
锦盒内衬着红色丝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面巴掌大小的琉璃镜。镜框上镶嵌着细密的金丝,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樊丞相拿起镜子,镜中立刻映出他惊讶的面容——如此清晰的影像,连他眼角的每一道细纹都纤毫毕现。
“这是……”樊丞相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
“夏淮安称之为‘水银镜’,比铜镜清晰百倍。”潘文远小心翼翼地解释,手指轻轻抚过镜面,“此物在巴州富庶之家已经风靡一时,这样的镜子,在京城足可卖千两白银一面。而这样的货,夏家庄每月能产数百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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