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丛生病的水草,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那种专注和虔诚,让一旁的李强都看得有些发愣。
陈明则成了团队里的重劳力。挖泥、打桩、围防水布,这些活他干得最多。他不像李强那样抱怨,也不像阿锦那样痴迷,他只是沉默地,一铲一铲地干着。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滴进脚下的泥土里,他却仿佛乐在其中。
独臂杨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他从不主动帮忙,也从不开口指导。只是每天坐在他的老位置上,一边编网,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像监工一样盯着这三个“城里人”。
第一天,李强捞螺蛳的时候用力过猛,网兜把一丛健康的水草给带了起来,独臂杨冷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鞭子一样抽在李强脸上。
第二天,阿锦为了观察底泥,在水里待的时间太长,上岸的时候嘴唇都冻得有些发紫。独臂杨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再出来时,门口的石桌上多了一个豁口的粗瓷碗,碗里是滚烫的、颜色极深的姜茶。他没说给谁喝,但那碗就放在离阿锦最近的地方。
第三天,陈明在加固竹围栏的时候,手被竹子的倒刺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他自己没在意,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过了一会儿,独臂杨走过来,一言不发地丢给他一小撮揉烂的草药,那是一种土方子,带着浓烈的青草气息,敷在伤口上,清清凉凉,血很快就止住了。
这三个人,就像三块不同材质的石头,被独臂杨丢进了他那口老水塘里,用沉默和时间,慢慢地磨着。
一周过去了。
隔离区的生态围栏已经像模像样。每天清晨,陈明负责加固和清理,李强负责打捞成年黑壳螺,一边捞一边跟螺蛳们聊天,说它们托生在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他们这群活阎王。阿锦则像个赤脚的田螺姑娘,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隔离区里,测量、记录、调整麦穗鱼的数量,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各种符号和数据。
她的那套理论,正在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被验证着。
这天傍晚,三人累得筋疲力尽,坐在塘边的田埂上,看着夕阳把水面染成一片碎金。
独臂杨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破天荒地拿了四个碗。他走到那块他常坐的大青石旁,用石上一个天然的凹槽当茶盘,把四个碗摆好。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铁罐,捻出几片黑乎乎、皱巴巴,像是石头渣子一样的东西,放进碗里。最后,拎起屋檐下那把一直在炉子上温着的老铜壶,冲入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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