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的计划,正如她所说,是一个笨办法。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充满了原始和“土味”的办法。
没有化学试剂,没有精密仪器,只有最基础的生态学原理和大量的体力劳动。
然后再一点点的尝试。
“首先,我们需要隔离。”阿锦用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着图,她的脸上不再有面对数据模型时的自信光彩,反而多了一种返璞归真的专注,“把出现黄化症状的金鱼藻,连同它们根部的底泥,小心地移植到一个独立的区域。我观察过了,水塘的西北角有一个天然的浅湾,水流最缓,我们可以用竹子和防水布做一个简单的围隔。”
“然后,是控制黑壳螺。”阿锦的树枝指向了图上的另一个点,“这些螺是硫化物的‘清道夫’,但它们的排泄物和死亡后的躯壳,又会改变底泥的成分。我们需要人为干预,每天打捞一部分成年螺,只保留一定密度的幼螺。这个度,需要我们每天观察水质和水草的变化来调整。”
“最后,是‘生物武器’。”阿锦画了一个小鱼的形状,“麦穗鱼,这种塘里最不起眼的小杂鱼,它们的主食之一就是黑壳螺的幼螺。我们在隔离区加大麦穗鱼的密度,让它们去清理多余的螺,同时,它们的粪便经过微生物分解,能为金鱼藻提供最温和的天然肥料,促进铁元素的吸收。”
整个计划听下来,李强嘬了嘬牙花子,感觉自己的老腰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我的乖乖,这不就是人肉过滤器吗?每天捞螺蛳?那得捞到猴年马月去?”
陈明没说话,他看向独臂杨。
老人一直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听完阿锦的计划,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松动。他没有评价好坏,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家伙事儿,屋后有。”
这就算是默许了。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陈明、阿锦和李强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修行。
独臂杨的“家伙事儿”,是几根长长的竹竿,顶端绑着小网兜,还有几个豁了口的旧水桶。没有高科技的防水服,只有老人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橡胶水裤,散发着一股鱼腥和潮湿混合的奇异味道。
李强第一个败下阵来,他穿上那条又硬又重的裤子,在塘边的淤泥里走了两步,就差点摔个嘴啃泥,嘴里骂骂咧咧,说这玩意儿比盔甲还沉。
阿锦一个女孩子,反而毫不含糊。她把裤腿卷到最高,直接赤着脚踩进了初春冰凉的塘水里。冰冷的淤泥没过她的脚踝,她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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