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折子里的'奏'字,捺脚是平的。"
麴云凰凑近比对,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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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得出曹权的字——当年父亲被参时,满朝都是他的弹劾折子,每一笔都像淬了毒的针。
可这封奏折的笔锋更沉,起笔时带着武官特有的顿挫,倒像是...
"龙纹令牌。"牛俊逸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展开是半块焦黑的青铜碎片,边缘还沾着当年将军府火场的灰烬,"前日整理旧物时翻到的,一直没敢认。"他指着奏折上拓印的龙纹,"你看,这鳞片的纹路,这爪尖的弧度,和碎片完全吻合。"
夜风掀起窗纸,烛火"啪"地炸了个灯花。
麴云凰的手在发抖。
她想起父亲临刑前塞给她的玉佩,想起母亲在牢里咳血时说的"小心龙纹",想起这三年来每夜都要梦到的火场里,那个戴着龙纹令牌的背影。
"当年害你父亲的,是这位'御前亲信'。"牛俊逸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如今他成了朝中贵人,躲在曹权背后。"
"会是谁?"她抬眼,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牛俊逸沉默片刻,指尖轻轻叩在奏折上"忠良之名除异己"那行字上:"能让曹权心甘情愿当棋子的,得是能让他稳坐相位的人。
当今朝中,能在御前说得上话,又懂军伍、通边事的..."他顿了顿,"只有礼部尚书韩德全。"
"韩德全?"麴云凰重复这个名字,想起上月在茶楼听说书人讲的"韩相巧断冤狱"——那故事里的好官,竟是...
窗外忽然飘来一缕琴音。
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琴弦,声音又细又尖,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寒。
麴云凰的耳尖微动——这调子她听过,三个月前刺杀牛俊逸的刺客,临终前哼的就是这个。
牛俊逸已经抄起了桌上的短刀。
他示意麴云凰噤声,轻手轻脚走到窗边。
月光透过窗纸,照见他紧绷的下颌线,还有握刀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琴音还在飘,时断时续,像根细针在刺着耳膜。
麴云凰摸向腰间的玉笛——那是她的"灵犀幻音诀"法器。
她能感觉到内力在体内翻涌,指尖刚要按上笛孔,牛俊逸突然回头,目光灼灼如炬。
他们同时听见,院外的青石板路上,传来鞋底碾过碎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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