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营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发颤,麴云凰扒着院墙上的豁口,看着那面"卫"字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后槽牙咬得发酸——她早该想到,三皇子手里的卫戍营耳目通天,昨夜闯宫取密函的动静,怎么可能瞒过这些鹰犬?
"阿凰!"牛俊逸的声音带着催促,他攥着她手腕的掌心全是汗,"后巷第三棵老槐树下有马车,我引开前队,你带董叔、徐伯从西墙翻出去。"
"你一个人?"麴云凰转头看他,月光掠过他发间的玉冠,照出他眼底的锐光。
牛俊逸扯下腰间的檀木算盘,珠串在指尖转出半弧银光:"我绕到东边敲梆子,他们追人讲究首尾夹击,我这算盘珠子专打马腿。"他另一只手快速扯下外袍,露出里面玄色劲装,"半个时辰后城南废弃粮栈碰头,记着——"
"先保人,再保密函。"麴云凰接口,指腹重重压了压怀里的铁匣。
十年前在破庙分食半块炊饼时,他也是这样,把热乎的那半推给她,自己啃冷硬的饼边。
"董叔!
徐伯!"她转身冲向院中央,董捕头正用布带勒住胳膊上的刀伤,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徐铁匠的铁锤嵌在门框上,他正用另一只手掰着杀手的手腕卸刀,满手血污。
"跟我走西墙!"麴云凰抄起墙角的断笛,笛身还带着方才震出的裂纹,"卫戍营要活的,咱们得把水搅浑。"
徐铁匠把最后那把刀甩在地上,震得青砖响:"小丫头在前头,老子断后!"他抄起铁锤往肩头一扛,伤口渗出的血在粗布短打上洇出个暗红巴掌印。
董捕头扯了扯她衣袖,声音哑得像砂纸:"那小公子..."
"他比咱们精。"麴云凰反手握住董捕头的手,触到他掌心的老茧,"当年在大牢里,他能把耗子药扮成金疮药骗牢头,现在引几个兵丁还不是玩?"
话音未落,东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梆子被砸裂的动静。
卫戍营的队伍明显顿了顿,当先的千总吼了句"东边有动静",半数骑兵便调转马头。
"走!"麴云凰拽着两人冲向西侧院墙,断笛抵在唇边。
《十面埋伏》的急音从笛孔窜出,像无数根细针往人脑仁里扎——这是"灵犀幻音诀"里最耗内力的"乱神曲"。
守在西墙的三个卫戍营士兵突然抱头蹲下,一个撞在墙上,一个踉跄着栽进草堆,最后一个举刀的手直打颤,刀刃"当啷"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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