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五百残兵?"贾充的狼毫在"退"字上洇开墨渍,成济看见都督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缕,像栈道上未化的残雪。
"都督,暂且休整吧。"副将李纯递上参汤,目光扫过地图上被靴底碾皱的阴平栈道标记,"粮草仅够七日,再战恐生变故。"话音未落,帐外传来厮打声,一名信使被推搡着闯入,怀中掉落的密信上"霍弋"二字刺得贾充眼眶生疼。
展开密信的瞬间,贾充的瞳孔骤缩。"愿率南中十万大军归附"的字迹力透纸背,却将"成都"写成"成嘟"。"匹夫敢尔!"他拍案而起,狼毫甩在地图上,墨点溅在"剑阁"标记旁,像滴下的血珠。李纯望着贾充匆匆离去的背影,袖中的密信副本被捏出褶皱,"成嘟"二字的笔锋里,藏着陈寿刻意留下的飞白。
洛阳皇宫内,司马炎指尖摩挲着"成嘟"二字,《益州风物志》的书页在烛火下翻动,"蜀人谓'都'为'督'"的记载清晰可辨。他突然将密信拍在御案上,酒盏倾斜,酒液在"益州"地图上蜿蜒如血。殿外,霍弋使者的蜀地方言与宦官的洛阳官话混在一起,像极了姜维擅长的混水摸鱼之计。
三日后,南中帅帐内,霍弋将晋使头颅推入火盆,青玉玉佩在火焰中爆裂,露出内里刻着的"晋武库"字样。阿莱娜递来青稞酒,酒香混着皮肉焦臭,却盖不住他腰间"汉羌同盟"符节的铜腥味。"伯约早算准了一切。"霍弋望着跳动的火苗,想起姜维密信中的叮嘱,"晋军若真有意招降,岂会用错地名?"
阿莱娜看见他腰间的辫绳,那是她昨日为他包扎伤口时剪下的,此刻正与符节的绳结缠在一起,像汉羌两族交错的命运。帐外传来西羌战马的嘶鸣,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汉羌本是同根生,莫让外人断了血脉。"
第四折 夜袭晋营夺粮草
阴平栈道南口的密林中,三千汉军士兵正在给战马套上软底皮靴。姜维蹲在篝火旁,硫磺块在匕首下碎成粉末,落在他泛白的鬓角,像撒了把碎金。张虎抱着竹筒走来,筒口的蜡封映着火焰,透出淡淡的蓝色:"将军,烈风粉与硫磺按七比三混合,真能烧穿铁壁?"
"烧不穿铁壁,却能烧穿人心。"姜维将硫磺粉倒入竹筒,用鹿皮绳扎紧,抬头望向东南方的乌云,"子时三刻有大风,天助我也。"他腰间的武侯剑微微发烫,剑鞘上的蝌蚪文与竹筒上的西羌咒文遥相呼应,那是诸葛亮与西羌大巫共同留下的印记。
子时三刻,贾充的小舅子郭彰正将酒盏按在歌姬唇上,帐外突然传来"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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