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吉取瓢舀水,水已冻在缸里,见缸边有块石头,遂用石头砸了几下,水露出冰面, 舀了半瓢,却有一股异味,他假装喝着,却不敢让朱瞻基喝,只让他闻了闻。接着又端起 灶台上的一只碗,是刚熬好的一碗齑黍糊糊,冒着热气,他先尝了尝,感觉没什么,才让 朱瞻基吃了几口,既粗又涩,难以下咽。见朱瞻基一个劲皱眉,原吉接过碗,放回原处。 看到一家人难挨的日子,夏原吉默然。尤其说到儿子随皇上运粮还没回来,一种不祥 的预感袭上心头。按说,有官军保护,运粮民丁一般不会出意外,但遇到敌方偷袭,也就 难免了,若真死在途中,县衙的讣告和抚恤也快到了。死了挣生计的儿子,这一家人怎么 过下去?见朱瞻基的眼里也满是同情,便觉此来的目的达到了,翻遍全身,把所带宝钞全 都放在了炕上,道了谢,往出走。两个老人跪在炕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四行浑浊的泪像四条慢慢蠕动的爬虫逶迤在苍老、褶皱、黑乎乎的脸上。
“孤说皇爷爷慧眼识人,”朱瞻基纵马迎风,一派赳赳儒将的风度。他的眉眼已经长开,浓眉下一双亮亮的眸子,闪耀着智慧和聪睿,高高的鼻梁,挺拔的身姿,配一件大红 披风,潇洒,坚毅而沉稳。
“不仅是外放的布政使,当然也包括你们这些股肱之臣。蹇尚书身膺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授、考课,甄别人才,十几年来,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方有今日大明之盛世。夏大人掌户口、田赋,度支天下。天子耕耤,夏尚书进耒耜。以垦荒立贫困之民,以占籍归附流民,以限田裁异端之民,以图账抑兼并之民。此外,以权量和市籴,以时估平物价,以积贮之政恤贫病之民困,以山泽、陂池、关市、坑冶之政佐勃兴之邦。所以,三保太监屡下西洋、皇上大起北京宫阙、敕建武当山,大修报恩寺,供亿转输以钜万万计,而国用不绌,夏尚书之力也!以故中外咸称‘蹇夏’,孤与二君同行,其幸甚矣!”
朱瞻基本随皇上第三次来了北京,除和师傅仪智学习经史之外,宫内宫外的建筑工地、顺天府各州县也都跑了跑,半年下来,实在是无事可做了。又因他大婚不久,永乐猜他新婚燕尔,才遣他回了南京协助皇太子监国。这次和父亲一道赶往北京,和当朝的名臣蹇、 夏等有了更多的接触,并深受影响。
“太孙殿下如此美誉,真叫臣等无地自容了。”一俟朱瞻基言毕,二人同时拱手。蹇 义道,“是皇上治国用人独辟蹊径,才有今日欣欣然之大明。今上即位以来,启用大批新 人,就像是孔夫子之‘有教无类’,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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