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涩地想,或许是更多的金叶子,或许是更深的泥潭。
狼毫落下最后一笔,“流”字的竖弯钩拖出长长的尾痕,像一声未尽的叹息。
“第二位,致远学院代表,陆承渊。”
少年拾级而上时,三丈长卷在汉白玉台基上铺开,西域三十六关的朱砂标记如同一串溃烂的伤口,沿着丝绸之路蜿蜒至京城。
陆承渊指尖按在玉门关位置。
“阳关至疏勒,本是通商路,却成刮骨刀。”他的声音像被风沙磨过,粗糙而锋利,狼毫在图上点出三个红圈:“于阗美玉过阳关,明税三分,暗扣两分‘验玉费’;粟特香料经酒泉,‘译语费’按斤两算,十斤香料,五斤充了税吏私囊。”
长卷翻到背面,是用炭笔绘制的卫所布防图。
“这是玉门关卫所的‘三重剥’:初关收‘进门钱’,二关索‘买路财’,三关抢‘压箱宝’。某亲眼见卫所千户将胡商的夜光杯揣进怀里,却指认商队‘私藏兵器’,斩了护送的驼夫。”
狼毫在“马匪勾连”四字上重重顿住,墨点溅在“酒泉”二字上,晕开如血。
“十车货物,九车入私囊。”陆承渊转头望向陈睿渊,三皇子眼中的寒芒与他刀上的冷光相触,恍若两把利刃,要剖开这层层叠叠的贪腐之网。
长卷收起时,广场西风骤起,将卷角的“疏勒”二字吹得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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