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攥着半块掺了观音土的饼,看隔壁王二家的小女儿饿死在门槛上。
“这是《青苗法实施细则》残卷。”
他展开泛黄的纸页,右角焦痕呈不规则圆形——那是油灯翻倒时烫的,“此处原写‘灾年减半’,却被人用墨涂去。”指尖划过模糊的字迹,“广信府受灾那年,府衙按足额征钱,逼死多少人?”忽然从袖中抖落片干枯的草叶,“这是从饿死的李大叔指缝里抠出来的,他到死还攥着交完青苗钱的凭证。”
广场内,一炷香已燃去三分之二。他的策论纸上,“恤民”二字被浓墨重重圈住,旁边批注:“细则如纸,胥吏如虎,纵有良法,何益于百姓?”
狼毫突然折断,笔尖在“法”字上戳出破洞,露出下面“民”字的起笔——像道未愈的伤口。
洛洪看着台下三卷策论,黄绢边缘被风掀起一角。十二座书院的主张,终究要在这“富国”与“富民”的天平上见分晓。殿外传来栖梧书院周明远的咳声,他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参加大比时,也是在这样的晨光里,写下“民为邦本”四字。
铜漏滴尽最后一滴水,洛洪抬手示意下一位书院代表上前。檐角的铜铃又响了,惊起几只麻雀,这一场文锋试,终究是要见血的——不是笔尖的血,便是民心的血。
云澜书院,沈清禾被推上台阶时,短打衣襟还沾着同门争执时的茶渍。他腰间挂着半卷《商君书》,竹简写满批注,墨色新旧交叠,最末页“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几字被朱砂圈得通红。
“青苗钱当收!”他猛地扯开案上竹简,《垦草令》残页簌簌作响,“昔年卫鞅治秦,民有惰怠则重刑,地有荒芜则课税,方使秦人‘勇于公战,怯于私斗’!”袖中掉出枚铁制算筹,上面刻着“壹山泽”三字——那是他去年在函谷关拾的,相传是商鞅变法遗物。
殿内忽有嘘声。沈清禾却充耳不闻,从怀里掏出卷皱巴巴的账册:“看这!云澜郡铁矿私采成风,若以青苗钱作工本,官府统购统销,三年可增铁十万斤!”
账册边缘记着串血字:“丁丑年,私矿塌,三十七人埋骨。”
“诸位只知富民,可知若无强兵,北魏马蹄下,何来富民之土?”他突然抽出腰间短刀,在案上刻下“耕战”二字,木屑飞溅间,刀锋映出他瞳孔里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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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洪注意到他袖口补丁下的疤痕——那是常年握刀磨出的茧。
“放你娘的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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