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的早餐
一、登机口的折痕
机场广播第三次催促前往巴黎的乘客登机时,啊玉的拇指仍在摩挲机票夹层里的纸条。林婉清的字迹带着点飞扬的弧度,仿佛写的时候笔尖都在笑:“去追让你手机相册占满的人。”
可他手机相册里,存着的何止是钟华。
安检传送带咔嗒作响时,他背包侧袋滑出个牛皮本。塑料封皮上还沾着ICU病房的消毒水味,翻开第三页,钟华的采访稿复印件被折得边角发毛——那是他趴在病床边念了七夜的文字,念到“最想感谢的人”时,她睫毛颤得像雨后的蝶,监护仪的波形都跟着柔了半分。
但夹在采访稿里的,还有张酒会照片。林婉清穿着银色鱼尾裙站在中央,他和钟华分站两侧,水晶灯在三人肩头碎成星子。照片背面有行小字,是林婉清后来补的:“那时以为,这就是永远。”
“先生?”空姐的提醒把他拽回现实。啊玉合上本子塞进西装内袋,指尖触到个硬角——是在藏区买的银戒指盒,盒底刻着林婉清写的“要幸福”。他突然想起雪山康复路那天,钟华把红绳系在转经筒上时,风卷着她的话飘过来:“婉清说,红绳断了,就是缘分换了种模样。”
飞机穿过云层时,啊玉打开手机。相册最深处藏着段视频:林婉清在巴黎街头给难民分面包,蓝布裙被风吹得鼓起,转身时发现他在拍,突然笑着摆手,发间别着朵蔫了的雏菊——和三年前酒会上,他偷偷别在她耳后的那朵,是同个品种。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他眼下的青黑。从收到机票到决定登机,他用了整整四十个小时。四十小时里,他把钟华未发的采访稿读了十九遍,把顾延霆纵火案的卷宗翻到纸页起卷,最后在凌晨三点的办公室,看到林婉清的公益直播:她站在非洲草原上举着测水仪,说要为难民打井,镜头扫过她的帐篷,帆布上别着张三人合影的打印件,边角被风撕得毛毛的。
“各位捐款的朋友,”她对着镜头笑,眼角有细纹,“我有两个很重要的人,他们教会我,善良不是自我感动,是哪怕摔进泥里,还愿意给别人递绳子。”
啊玉的指腹在“确认支付”键上悬了三秒,最终转了笔足以打十口井的钱。转账备注栏里,他写:“替钟华也捐一份。”
二、红豆粥的温度
塞纳河的晨雾还没散,游船的引擎在水面犁开细浪。啊玉站在甲板上数桥洞,第七个拱门下,林婉清的身影突然从雾里浮出来。
她穿件驼色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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