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伸手按在地面,果然感知到了子阵眼的气息。
但问题是……哪一个
支撑这样的结界对凡人的消耗还是巨大的,不过片刻,就有人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而因为他骤然撤力,旁边的外勤顿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反噬而来。
陆祺早已精疲力竭到了极限,他面有菜色,豆大的汗珠滚过紧绷的腮帮。
即使大阵停转,结界内积蓄的煞气该如何处理还悬而未决,搞不好,结界内的所有人都会遭殃,在场的外勤都做好了长眠此地的准备。
陆祺倔强地保持着撑阵法的姿势没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可能。”
这是她唯一会的阵法,是钟瓒教给她的,简单易上手。
“关键时刻给某个笨蛋保命用的。”钟瓒无视了她的卖惨,抱臂道, “连一个人的都学不会,还想学传送多人的”
片刻后,钟瓒无奈地叹了口气: “手伸过来,给你上药。”
直到后来,在山洞中,云幼屏才明白钟瓒口中的“关键时刻”是什么时候。
……
被精准戳中死穴,陆祺狠狠地一震,动摇了。
“你是兵吗还‘逃兵’”云幼屏险些被这犟孩子气个倒仰, “你又不是特调处的人,瞎凑什么热闹!”
煞气中心,凌怀苏闭目凝神,全神贯注地感受八个子阵眼的气息,他心思急转,飞速在心中推算着子阵眼的可能。
忽然,凌怀苏猛地睁开眼。
镜楚荡开缠上来的煞气,为他护法: “算出来了”
通往子阵眼的阻碍要比主阵眼小得多,两人很快抵达了巽位阵眼。镜楚悍然甩出不禁,雪亮的琴弦直直钉进地面,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地面撕开了一道口子。
赌对了!
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完。
这一吻用力而炽烈,像是要借此将所有来不及出口的情意尽数宣泄,又像是将今后的亲昵与温存一次性透支完毕,甜蜜得不合时宜,而又轰轰烈烈,几乎豪放出了某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一股霸道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冲进脑中,搅得他识海剧震,脑浆翻沸,大脑背叛了意志,被那股力量勾出了海啸似的记忆。
下一刻,所有那些画面里,凌怀苏的身影骤然开始灰飞烟灭。
至此,终于山穷水尽。
严重受损的元神再无力遮掩,他周身已经透明了,猛地偏开头剧烈地咳起来,好歹没吐镜楚一身血。
他擦掉唇边的血迹,在镜楚眉心落下轻而又轻的一吻,然后转身跳进了子阵眼。
所有劫难与灾祸都迎刃而解,他会在此后拨云见日的光阴里,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