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附耳说了句话,李昆顿时心惊,秦王!
一边是娇滴滴的美人儿,一边是索命的阎罗,还是保命重要。
程吟玉一丝力气也没了,泪水涟涟地倒在地上,目送他走出屋门。
顾行舟淡声道:“本王为何来此,你应该清楚。”
顾行舟不置一词,悠闲品茗,看他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
他直接跪下磕头:“王爷,微臣只是一时糊涂!前几日端午宫宴,微臣醉酒,不小心摸了一下何侧妃的手,真的只是不小心……”
正沉思着,底下的人额头已经磕的血肉模糊。
“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顾行舟摩挲着白玉茶盏,“念在你是英国公嫡子的份上,断根手指吧。”
忽然又听他意味不明道:“听说你买了牡丹的初夜?”
顾行舟“呵”了一声,又问:“你在房里待了这么久,都做什么了?”
“碰她了吗?”
顾行舟漫不经心地问:“哪只手?”
李昆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钻心的疼立刻深入骨髓,他大叫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顾行舟面不改色地喝完最后一口庐山云雾。
孙妈妈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瞥了眼屋里的断掌,敢怒不敢言,硬生生挤出一个笑。
顾行舟道:“本王出一千两白银,为牡丹赎身,如何?”
若是不应,说不定下一个断手的就是她了,花魁可以再培养,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屋里,程吟玉以为是李昆去而复返,惊慌抬眸,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睛。
程吟玉满怀希冀地望着他,他竟真的来接她了!
一日不见而已,竟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程吟玉最后看了一眼待了三年的红绡楼,毫不犹豫地圈紧顾行舟的脖颈。
马车辘辘,行于长街。
程吟玉有些热,抬眸瞧了眼以手支颐闭目养神的男人,裹着薄薄的罗衾没敢乱动。
可这个男人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带走,想来不是一般的贵公子。
金线绣暗纹的锦衣华服,随意搭在膝上的手骨节分明,隐隐能瞧见厚茧与伤痕,腰间佩着个玉质温润的螭龙纹环形玉佩。
他神色淡漠地问:“好看?”
身为青楼里的姑娘,当然学过如何润物细无声地恭维男人,她还没实践过,心下一慌便讲了实话,旁的词全忘了个干净。
程吟玉惊呼,一头扎进他怀里。
程吟玉吓了一跳,双手抵在车壁上,正准备撑起身,他却环住她的肩。
程吟玉便没再动,安安稳稳地坐在他腿上,不多时,玉肩上的手缓缓上移,揉捏着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