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风的指节被郝悦攥得发白。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那道薄茧正一下下碾过自己虎口的旧疤,像在刻什么誓言。
"必须我一个人。"他重复,喉结滚动时瞥见她耳后那撮焦发——三百年前替他挡下致命一击时留下的,后来每次他想替她修复,她都拍开他的手说"留着好看"。
此刻那撮焦发被风掀起,露出底下泛粉的耳尖,他突然想起初遇时她举着短刃抵他咽喉,耳尖也是这样红。
郝悦咬了咬唇,指腹重重按过他手腕的脉门。
那里是修仙者最脆弱的灵海入口,她的魂力顺着皮肤渗进去,在他袖底烙下一道流转的银纹。"这符文能撑三次元婴期攻击。"她声音发闷,偏头时发间皂角香裹着山风涌进他鼻端,"要是敢让它碎成渣......"
"我命比它金贵。"湛风笑,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吹乱的发梢。
指尖擦过她耳尖时,她突然抬手攥住他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低头,看见她眼底浮着极淡的红,像被火烤过的琉璃。
"三百年前在乱葬岗,你说'等我修到化神就娶你'。"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都化神大圆满了,婚书还在归云居的檀木匣里。"
湛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那个雪夜,自己蹲在乱葬岗翻找灵草,她裹着破棉袍突然从尸堆后跳出来,短刃抵着他后颈说"交保护费"。
后来才知道,她是为了给他换疗伤的灵膏,在乱葬岗守了七天七夜。
"等我出来,我们去灵脉山涧看桃花。"他俯身吻了吻她额头,"今年开得早,我记得你说过想看落英铺满水面的样子。"
郝悦突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短刃"唰"地出鞘横在胸前。
刀身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却扬起个恶狠狠的笑:"滚吧你,再磨蹭门该关了。"
湛风转身走向光门。
门内的雾气像活物般翻涌,裹着他的衣摆往里面拽。
他回头看了最后一眼——郝悦还站在原地,短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有一滴泪顺着刀背滑下来,摔在青石板上碎成八瓣。
迈入光门的刹那,他感觉有根细针扎进眉心。
等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已不是庭院里的苦蒿香,而是松脂混着晨露的清冽。
启天都市边缘的古老山林。
他望着眼前两人合抱的古松,树冠上悬着的灵雾和三百年前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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