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些东西啊,可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他对着夜里的风小声嘀咕着,那声音被风一吹,就在宫墙里头散开了。
他一转身,就伸手摸了摸腰上挎着的剑柄,剑鞘上星叶草的纹路咯得手心生疼。庞士元今儿早上擦义肢的时候说的话,冷不丁就在耳边冒了出来:“当谎言和伤疤叠到一块儿的时候,那利刃就该拔出来了。”
宫道上的灯笼又有一个爆掉了。
在黑暗里,夙子离穿着的玄色蟒纹长袍就像一团怎么烧也烧不完的黑雾似的,慢慢就跟更深的夜色融到一块儿去了。
将军府那边呢,窗户里的灯还亮着。能看到轮椅上的人正低着头摆弄义肢呢,暗红色的充能光映着他左眼角的月牙疤,就像一朵开在阴影里的花儿一样。
宫道上最后一个灯笼在夙子离脚边“砰”的一声炸成了一朵暗花,火星子溅到他玄色蟒纹长袍的衣角上,烫得他一个踉跄,直接就撞到影壁上了。
后脖颈上沾着青苔,还混着冷汗,黏糊糊的。他朝着诸葛亮消失的方向望去,喉咙里一阵腥甜往上涌。刚刚被人掐住锁骨的地方还热辣辣的呢,就好像被人给烙上了一个耻辱的印子。
“想学剥人皮?想学沉河?”他对着空荡荡的宫道低声笑着,手指的关节都捏得泛白了。半个月前啊,那商队少年的惨叫冷不丁就在我耳边炸开了。当时我就觉着那玉扳指上的螭纹不过是被碰坏了一点点罢了,谁能想到诸葛亮这家伙,连这种老得不能再老的事儿都能给翻出来呢?
更让人生气的是那个庞士元。暗卫今天早上呈上来的画像还在我袖子里呢,左边眼角有个月牙疤,右边耳朵戴着银铃耳坠,机械义肢充能的时候那红光映在睫毛上的金饰上——就这么个人,本来就应该跪在我脚边,用义肢的刀尖给我挑葡萄吃才对嘛。
“母妃啊……”我摸出了腰间的玄铁虎符,那冰凉的虎首咯着我的掌心,“母妃最看不惯陛下向着那些外臣了。”一想到皇后宫里那盏能看透人心的琉璃灯,我突然就笑了。我指尖沾着冷汗,把袍角的褶皱给抚平了,“等明天早朝的时候,联议会的弹劾折子……总得有人帮我递上去吧?”
将军府那扇朱漆大门在诸葛亮面前嘎吱嘎吱地打开的时候,门房老周手里的灯笼晃得他眼睛眯了一下。老周小声说:“大人,偏厅的灯还亮着呢。”老周的目光扫过他腰间晃悠的星叶草玉佩,又接着说:“庞公子从中午到现在,就只喝了半碗参汤。”
诸葛亮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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