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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风可以在一天内刮掉你所有的热情。但只要你熬过一个冬天,你就会把这里当成家。”他说着,把热腾腾的酥油茶递给我。
我问:“你会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他望着远方的雪山回答:“安静的地方,才听得清内心的声音。”
我们沿岗楼巡查,脚下踩着薄雪,耳边只有风声。他忽然指着东南方一座山口:“那就是樟木方向,通往加德满都的老路。以前春天,牦牛商队就从那走出去,也带着尼泊尔的盐和茶进来。”
在岗楼下,一队年轻士兵正围着火堆取暖,笑声被风吹得飘远。我也被他们邀请喝了一碗热糌粑汤,咸香滚热,入口却有一丝久违的人情温度。
“每天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强巴次仁说,“但每一厘米的雪地,我们都得看、得守。这里,虽然是世界的边角,但在我们心里,是祖国的中心。”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他们的身影,投射在这片没有树的荒原上,像一面隐形的旗帜,在风雪中从未倒下。
下午,我徒步登上镇边的一处观景台。这里是聂拉木的制高点,晴天时可远眺尼泊尔境内的雪山。今天运气极好,山风驱散了云雾,我清晰地看到对面山谷间连绵的白脊。
当地人说,那是喜马拉雅的“外衣”,而我们所在的这边,才是“骨架”。
我沉思片刻,忽然意识到,所谓骨架,不仅是地形的支撑,更是精神的核心。风卷雪扬,一只藏羚羊在石坡上现身,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消失在山梁之上。它轻盈的身姿像是这个世界的注脚,提醒我,这里才是生命最初的节奏——不语、不争、不躲,却从不屈服。
我坐在岩石上,静静听风。那风像一支吹不尽的长笛,在山谷间吹奏一曲无声的挽歌。我闭上眼,仿佛能听到前朝旅人的回音、山民祈愿的低语,甚至珠峰脚下失踪者最后一口呼吸。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人仿佛消散在天地之间,不是被吞没,而是被接纳。
第三天清晨,我启程前往珠峰大本营,越野车缓缓驶出聂拉木镇口,朝着天边雪岭而去。
临行前,格珍送我一串红色念珠,她说:“你要去的地方,很多人梦中都去过一次。但你,是带着一本书要走完整个地球的人。你要平安回来。”
我接过那串念珠,它冰冷却有温度,像是某种来自大地深处的祝福。
车子在风雪中爬坡,穿越一道道险峻山口。天光慢慢亮起,雪原泛起银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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