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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不是高,是空。”丹增喃喃道,“它把所有人都看透了。”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什么叫敬畏——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彻底放下自我后仍愿意仰望的沉静。天地若不言,吾心当如止水。
离寺不远的扎西曲登村,是定日县最靠近珠峰的村庄之一。村中不通网、不通商,但却有最清晰的雪山和最纯粹的生活。
我借宿在一户藏族人家。男主人次仁老人年轻时曾为登山队牵马送物资,脸上刻满风雪的皱纹。他的妻子给我端来热腾腾的酥油茶,孙子小拉巴围在火炉边,眼睛像山泉一样清亮。
“你见过城市吗?”小拉巴问,“听说楼都高得像山。”
我笑了笑:“有些楼确实很高,但没有珠峰高。”
“那我将来想看看。”他认真道,“但我更喜欢这里,早上能看见雪山,晚上能听见风。”
我看见墙角的相册里,一张泛黄的照片引起注意——那是次仁年轻时与登山队合影,背着百斤的物资,脸上仍挂着笑。
“那时候,每一步都难走,有人上去了,再也没下来。”老人缓缓说,“但没有人后悔。”
“因为珠峰在那里。”
那一刻,我理解了这家人骨子里的信念——他们不崇拜山,而是与山共生。那不是仰望,而是认同。
夜里,小拉巴给我讲他们村的故事,说有一年冬天,暴雪封山,有登山者困在半路,村里人自发带着氧气瓶和食物去接人。那不是出于英雄主义,而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责任。
“珠峰,是大家的。”
我听着火光劈啪作响,忽而觉得,这种藏于生活中的勇气,比雪山更高。
第二天下午,我驾车继续前行,来到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这里风极大,空气稀薄,仿佛连思维也被高原稀释。营地里停着几辆越野车,搭着几顶军用帐篷,几个身着羽绒服的登山者在低声交谈,时不时望向珠峰方向。
我没有打算登顶,我只是想近距离感受这世界之巅的气息。
我穿上加厚的冲锋衣,缓慢走向一片开阔的冰原。脚踩雪地,吱呀作响,呼吸急促如拉风箱。每一步,像是与身体极限做交易。而每一眼望向前方,心中就多出一分宁静。
天地寂静无言,但每一寸雪地仿佛都在低声倾诉——有喜悦,有哀愁,有离别,有重逢。
营地旁,一位年轻的登山者坐在岩石上发呆。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三次来大本营。前两次,队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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