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四起。它没有被攻陷,是自己崩塌的。”
“自毁?”我下意识问。
“是信仰与现实的撕裂。”丹增说,“一座城的消亡,往往不是因为敌人,而是自己放弃了身份。”
我听着,心生敬畏。这正是我寻找的答案之一:一个文明的死亡,不是陨落,而是沉没;不是终结,而是归于记忆。
那一刻,我的眼前浮现出如今都市中被权力与金钱吞噬的灵魂,他们衣着华丽,却眼神空洞。相比之下,古格的碎石墙壁,竟显得如此真实。
当夜,我写下:
“古格不是一座废墟,而是一条通向人类心灵深处的隧道。”
第二天清晨,我在土林边缘偶遇一位年迈朝圣者。他从冈仁波齐出发,沿着古格旧道一路朝西,一边念经,一边磕长头。
他的额头布满血痕,嘴唇龟裂,双掌磨得脱皮,可他眼神清澈,像泉水。
我跟着他走了一段。他每三步一叩,每一叩下去都像是把自己贴进大地的怀抱。我忍不住问:“您为何来古格?”
他合十回答:“这里是菩萨曾住之地。众生念其德,我亦敬其心。”
我哑然,一时竟哽住。
一个被历史遗忘的地方,却依旧有人跋涉千里,只为向其低头。这种信仰,不是宗教的胜利,而是人类精神的高贵。
我继续看着他,仿佛看见那条连通天与地的道路,就在他斑驳的足迹中缓缓延伸。
那一刻,我深切地明白:真正的“朝圣”,不是对神明的跪拜,而是对自己灵魂的叩问。
我在遗址下的一间藏家民宿借宿。房东是丹增的姨妈,一位慈祥的老阿妈,她做了一锅热腾腾的酥油粥,又点燃松柏熏香。
屋内暖意袭人,屋外星光如瀑。那夜,我睡得很沉,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古格鼎盛的年代。宫墙金碧辉煌,宫女着彩袍,僧侣低声诵经。远处的王子策马飞驰于高原,百姓载歌载舞,稻谷盈仓。
忽然间,天边涌来黑沙,一只巨大的影子自远处压来,一切瞬间淹没于黄尘之中。
我在梦里奔跑、呼喊,却什么也抓不住。宫殿崩塌、佛像碎裂、僧侣哭泣……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落入尘土。
我从梦中惊醒,泪湿了枕。
是的,这不只是梦,而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召唤。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仅是文明的殒落,更是一种来自深处的遗憾和嘱托。
我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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