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有没有想过留在外面?”祖父回答他一句话——
“山里有风,风里有我的家。”
我看着那口布满茶垢的铜壶,仿佛能听见历史在壶底沸腾。
我在笔记里写下:
“有些人一生都在走路,却始终没有离开故乡。”
午后的阳光洒在青石路上,街角一位年轻女子正在编织毛毯,她告诉我:“我们家的图案来自天上的星星。”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星星的样子?”
她说:“爷爷小时候背我出城,指着天说,那就是祖先来时的方向。”
我听着,鼻子微微发酸。
下午,我参观了叶城的知青纪念馆。那是一座由上世纪六十年代留下的土坯房改建的,外墙斑驳,院子里种着枣树和石榴,风一吹,沙砾打在木门上,发出沙沙声。
墙上挂着无数泛黄的照片。一个女孩骑着毛驴奔跑,一个男孩在戈壁上扛起铁锹,还有数十封写在粗纸上的书信。
我读到一封信:
“亲爱的父亲母亲:
叶城没有你们说的那么苦。这里的星星离我很近,晚上我总能听见雪水冲刷石头的声音。
我已经学会用羊粪引火,也能识别哈密瓜熟没熟。只是……有时候会想你们。
等我回去,一定给你们讲讲南疆的风。
——1971年 夏 你们的女儿 小如”
信没有邮戳,大概永远没被寄出。但我却在文字里看见一个年轻女孩的孤独、勇敢与思念,穿越时空,在叶城这个寂静的县城里重新响起。
我轻轻将信放回展台,低声说了一句:“小如,我替你记下了。”
在院子角落,有一口古井,一位讲解员告诉我:“知青们每天凌晨要在这里打水,冰冷刺骨,却从不叫苦。”
我俯身望进井里,只见一片静水倒映着我的脸,仿佛也映出了当年那群年轻人未竟的梦。
傍晚,我独自走到叶尔羌河边。
这条河,从昆仑山上流下,灌溉着叶城县千百年的庄稼,也是当年叶尔羌汗国建都之地的象征。河水在暮色中泛着银光,像是一条躺在山谷中的巨龙,在沉睡中喘息。
我坐在河岸,回顾我这一路自东而西的旅程。从舟山到阿克陶,从黄海到昆仑,每一站,都是一段文化的重逢,每一个人,都是一首未竟的诗。
而此刻的叶城县,却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默感。
不是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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