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得能把青石板烙出烟来,济世堂檐下晒着的药草都卷了边。
阿卯蹲在门槛上逗蚂蚁,铜药杵“当当”敲着青砖缝,忽觉地面传来一阵闷响——那响动像是有人拖着石碾子轧过九里外的长街。
“让道!让道!”
炸雷似的吼声惊飞了檐下的家雀。两名赤膊壮汉撞开半掩的竹门,古铜色膀子绷得血管暴起,肩上藤编担架被压得“咯吱”哀鸣。
架上横着条人形灰影,远看像尊蒙了尘的石雕,近看才知是个僵直的汉子。
温可夏掀帘而出时,正撞见那汉子手指屈成鹰爪状扣在担架边,指甲缝里嵌满石粉。
阿卯抻长脖子凑近瞧,药杵刚要戳向那人鼓胀的膝盖,却被小满一把扯住后领:“《青囊补遗》卷二说,体石化者,触之易染邪气!”
“邪气能比王铁匠的臭脚凶?”阿卯梗着脖子回嘴,到底缩了手。
那汉子喉头突然滚出金石相撞的闷响,惊得药童们齐齐后退。
许莳安疾步上前扣住他腕脉,指尖触及的皮肤粗粝如砂纸,皮下隐现蛛网状的金纹。
“灵田……枯了……”
石人每吐一字,嘴角便迸出几点碎石渣。
小满踮脚翻开他眼皮,惊见瞳孔覆着层水晶状薄膜,忙捧来《奇症辑要》哗哗翻页:“癸未年有过类似病案!说是‘灵泉壅塞,化气为石’!”
温可夏并指凝出寸许冰刃,轻轻划过患者肘关节的鼓包。“锵”的一声,冰刃竟迸出蓝火星,那核桃大的硬结上只留了道白痕。
阿卯趁机把铜药杵往鼓包上一磕,“铛”地炸开簇金火花,杵头顿时缺了个口。
“胡闹!”许莳安拎着阿卯的后襟把人提到一旁,袖中滑出片羊脂玉似的药玉薄片。玉片贴上患者膻中穴的刹那,内里透出蛛网般的金光,恍如叶脉在玉石中生长。
“灵力在奇经八脉凝成了结晶。”他转动玉片角度,金光汇聚成束刺向梁柱,在房梁上烙出个巴掌大的经络图,“再耽搁三日,心肺都要石化了。”
檐下忽然卷进股燥热的风。
担架边一名锻体修士抹着汗开口:“陈哥是咱村里最好的灵植师,半个月前还好端端给灵桑渡灵力,哪知一夜间桑树枯成炭,人也成了石胎……”
温可夏的冰刃悬在患者心口迟迟未落。刃尖腾起的霜气触到金纹,竟凝成颗冰珠滚落,珠心裹着粒芥子大的金砂。
小满用银镊子夹起冰珠对光照,忽然“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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