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见济世堂匾额上凝结的诡异油膜——正午前,这层黏液已将“悬壶济世”四字蚀得模糊难辨。
日头刚攀上济世堂的飞檐,后院便响起木轮碾过青砖的吱呀声。
四名药童推着包铁木车穿过月洞门,车上蒙着靛蓝粗布,布角被晨风吹起时,露出底下青铜构件冷硬的光。
“起阵——”
许莳安抖开泛黄的《天工开物》残卷,泛潮的纸页间抖落几粒干涸的朱砂。
温可夏并指在青砖地上一划,冰魄引的寒气顺着砖缝游走,眨眼间冻出三尺见方的霜圈。
药童们吆喝着将木车推至圈中,掀开粗布的刹那,三百片琉璃镜拼成的穹顶“哗啦”展开,阳光经镜面折射,在霜圈中央聚成雪亮的光柱。
“千目灯,亮!”
檐角垂下的铜铃被药童拽响,琉璃穹顶应声旋转变换角度。光柱如活物般收紧,正照在缓缓抬入圈中的患者身上。
那堆叠的肥肉遇光竟泛起油脂的浊黄,皮下黑丝肉眼可见地扭动起来。
温可夏摘下檐下晒药的竹匾,反手扣在东北角。匾上陈年艾草混着新采的冰魄引花蕾,遇着光柱腾起青白药烟。烟幕如纱帐垂落,将霜圈笼成个半透的茧。
圈外学徒们挤作一团,眼睁睁看着烟幕里扑出只金翅甲虫,刚触到青烟便僵直坠地——百草熏蒸炉成了。
“递针匣。”许莳安褪去青衫,露出内里浆洗得发白的短打。
檀木针匣启开时,九枚长短银针躺在靛绸衬布上,针尾嵌的磁石泛着冷光。他拈起三寸毫针探入药烟,磁石吸住几缕飘散的丹毒黑丝,针身立时蒙上灰翳。
“合谷、内关、足三里。”
温可夏的嗓音混在药烟里,凉如檐角化开的冰溜子。她指尖凝出三根冰魄引细针,霜气裹着针尖刺入患者穴位。
肥厚的手掌骤然抽搐,许莳安趁机按住患者腕脉,眼见着青紫皮肉下凸起的丹毒脉络寸寸僵直,似被寒霜冻住的溪流。
木车第二层抽开时,墨家精钢刃躺在玄冰匣中吐息寒雾。
许莳安握柄的刹那,刃身映出他紧抿的唇角。刀锋划开腹部脂肪层时,竟像是切开浸透油的棉絮。黄白脂浆汩汩涌出,顷刻漫过垫在底下的桐油布。
“冰鞘!”温可夏旋身甩袖,十指迸发的冰丝如蛛网罩住创口。血管在霜气中凝出淡蓝冰壳,喷溅的血珠尚未落地便冻成冰碴。
许莳安刀锋一挑,暴露出肿胀如皮鼓的胃囊,表面爬满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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